第102章 對質(1 / 2)

證物以銀質托盤呈上來之後,北辰元凰讓放在一邊,並不急於去看。隻沉聲問道:“即墨妃還有什麼話說?”

還能說什麼呢?其實也用不著拿去欽天監鑒定什麼,東西放在那裏,遠遠一眼看過去,北辰元凰自己也認得出,是即墨憂的手筆沒錯。

即墨憂微微冷笑,道:“臣妾無話可說。”

蘇姬道:“事已至此,即墨妃還覺得自己無罪嗎?”

即墨憂道,“本宮錯在不該在宮中行巫蠱之術,但陛下當初納我入宮之時,早已知道我是術士,不過是做自己的本行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數百年的祖宗規矩,她竟完全未曾放在眼內。

慕容嫣然大概也是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道,“即便如此,也不該以術法針對他人吧。”

即墨憂道:“鬥法是兩個人的事情,勝負放著,各有天命,難道兵敗身死的人還要跟敵國論恩仇麼?”

“簡直胡言亂語。”北辰元凰一開口,便聽出按捺不住的怒意,原本是想護著即墨憂的,但話說到這個份上,簡直讓人想護都沒辦法護,他冷然道:“汝與碧姬共事一夫,不求汝等情同姐妹,至少也該和睦相處,將她視作敵手,不是禍亂宮闈是什麼?”

即墨憂看他一眼,眼神裏萬般悲涼,道:“我原以為,陛下是該懂的。”

感情之中,從來容不下第三者。後宮爭風吃醋一向是現實。隻是因為規矩放著,將這看做汙穢的事情,因此自持身份的人,都假作視而不見。

北辰元凰道,“朕不明白,你犯下死罪,還如此桀驁不遜,還要怪朕對你太縱容麼?”

即墨憂道:“陛下不認同我的做法,因此怨恨於我,那就殺了我算了,九五之尊,原本犯不著為我這樣的人生氣。”

她是真的心灰意冷。吃醋就是吃醋,解決掉嫉恨的對象,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從未覺得自己有錯。卻在此刻,被北辰元凰拎出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她難堪。單這一件,就已經讓她比死還難受。

卻不知,她所說的一字一句,也已經讓北辰元凰再無轉圜餘地。

此刻開口求情的,卻是海姬,她柔聲道:“陛下,臣妾原本是海境中人,不知中原禮教規矩,初入宮未有多久,對此事關竅亦不是十分明白。隻是,即墨妃之兄長於國有功,眼下將軍下落未明,對即墨妃說起死罪之類的話,怕是有些……”

到底是有什麼呢?她也說不出來了,畢竟不是北隅出身的人,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一團糊塗的,隻是聽說即墨妃犯下的是死罪,心裏不由就有些急了,因此不顧一切開口。

即墨憂低聲道:“海姬不必為本宮求情,如何處置本宮,不過是罪有應得罷了,本宮看得開。”

北辰元凰此時已經被她徹底激怒,冷笑道:“汝既然已經做了如此打算,那朕也不必再顧忌什麼了。”

正要開口傳旨,即墨憂身後的落梅突然衝了出來,跪在大殿正中,道:“求陛下開恩,我家娘娘雖然有罪,但卻並不是一人之過,還請陛下明察。”

北辰元凰冷笑道,“還有從犯不成?不如一次招出來。”

落梅冷靜道:“並非從犯,而是幕後主謀。”

皇甫明月輕笑道:“這可就奇了,即墨妃主事後宮,哪個能在幕後指使她?”

落梅道:“淨公主胎中之傷,乃是屍毒所致,我們娘娘手中南苗屍陣圖紙不少,然而卻從未送到碧姬麵前。前些日子,少了一張法陣圖,碧主子深夜遣墨雪姑娘過來問,我們娘娘才知道這件事。好端端的,白花館裏的東西怎麼會跑到綠玉軒呢?那些日子,也就眼前這位慕容姑娘在太陰殿和白花館之間來往的多一些。至於圖是哪裏來的,碧主子身邊的墨雪,心裏也該有數。”

她人雖然跪在地上,目光卻輕輕的往墨雪那邊瞥了一眼,墨雪心裏頓時就有數了。

當日符咒之事,天知地知,眼前的落梅也是心知肚明。若是此刻不站出來作證,即墨憂倒台,也沒她的好果子吃。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她決不願前功盡棄。

當即便跪上前道:“奴婢的確知情,當日那張法陣圖,是在太陰殿那邊,主子自己的書架上發現的,當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因此主子稍微試探了一下,雖然因此受傷,但卻嚴令婢子不得張揚。”

“冤枉,臣女冤枉啊陛下。”慕容綰綰聽這話裏的意思不對,忙叩首高呼。

落梅冷笑道:“太陰殿來往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陛下傳過來仔細問問,遲早水落石出,慕容姑娘喊冤未免喊的太早了些。”

北辰元凰輕輕皺眉,刻意無視慕容綰綰,卻問落梅道:“你說幕後另有主使之人,又是什麼意思?”

落梅道:“宛容柏氏,屢次在白花館妄言,刻意挑起我家娘娘與碧姬之矛盾。我家娘娘南苗出身,不知宮中法度。因此才會中小人奸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