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自然不會壞了薛清秋的好意,背手而立,輕輕地搖頭歎息,做出了開場造型。
不得不這貨長得真的很不錯。穿越也有近半個月了,頭發略微長了些,不再是那副剛還俗不久的和尚樣兒。薛牧自己娛樂行業出身,對形象設計更有心得,到了城主府安定下來就給自己做了做發型。碎發飄蕩,拂在額前,配著故意做出來的滄桑眼神和悵然憂鬱,放在現代絕對是一副能讓少女尖叫的偶像氣質。
而且他又足夠高,現代單位是一米八五。如今背手而立,輕聲歎息,真是怎麼看都叫一個玉樹臨風,場上頗有幾個年紀不算大的少婦,看得兩眼發亮。
嗯,其實最心動神馳的那個就是高坐宗主之位的威嚴女人,隻是強作著一副麵無表情,心神都不知道飄哪去了。夤夜也眨巴著眼睛,眼神亮晶晶的。
薛牧抖了半造型,終於開口道:“這事倒是挺奇怪的,諸位都是女子,反倒想操持皮肉生意,倒要薛某一介男子來反對……不知此地究竟是星月宗,還是合歡宗?”
當先話的婦人便道:“當年宗主推行青樓之計,門下也是諸多反對。老身慚愧,當年目光短淺,也是反對者。事實證明是宗主高瞻遠矚,本宗從苟延殘喘變成了下布局。既然行之有效,自然不能輕易更改。”
薛牧點點頭:“這位姐姐高姓大名?”
這婦人起碼五十歲了,是薛牧母親一輩,哪怕功法修行駐顏有術,可歎還是掩不住的兩鬢白霜、眼角生紋……現代對這樣的婦人喊聲大姐挺正常的,可這世界還真不興這套,被薛牧喊句姐姐,這婦人心裏倒是美滋滋的,笑道:“老身楚玉珠,忝任宗門執法長老一職,不敢當姐姐之稱,老身已經老了……”
薛牧笑道:“楚長老是出於公心,薛某是尊敬的。但楚長老也知道當年因循守舊已然是錯,如今為何還重蹈覆轍?”
楚玉珠搖頭道:“如今大計有效,蒸蒸日上,已經得到證明,與當年不同。”
“何處證明?是百花苑一千三百二十兩的虧損,還是胭脂坊的四百一十五兩虧損?哦對了,武州尋芳齋有七十四兩盈利,真是意外的不錯呢……”
楚玉珠張了張嘴,這才意識到四處虧損的狀態應該算個瓶頸,絕不是蒸蒸日上的概念,相反確實是到了求變之時。她沉默片刻,又道:“那也當尋求改進之道,而非另謀路徑,將多年積累棄之旦夕。”
薛牧笑道:“誰我是要另謀路徑啦?”
一群女人都在竊竊私語:“不是不做青樓?”
薛牧道:“不知各位有沒有想過,名妓往來於名士之間,坐而論道,焚香彈琴,以才藝相引……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不是純粹的經營皮肉了?”
眾人若有所思,楚玉珠沉思道:“薛先生還請明示。”
“這其實是一種形象經營。若是最終依然收費上榻,這叫名妓,若是壓根就不上榻,隻是唱曲彈琴唱歌呢?該叫什麼?”
楚玉珠猶豫道:“賣藝不賣身?歌舞姬?”
“歌舞姬已經很接近了,不過終究格調低了些,其實這叫……愛豆。”
“什……什麼豆?”
薛牧笑道:“薛某失言,這該叫藝人。隻是演藝,不涉帷帳,頂尖的那叫藝術家……本宗的宗門功法,生就該往這個方向去走,而不是學合歡宗那點皮肉生意,實在太掉價了。”
竊竊私語之聲更大了,顯然薛牧的東西超出了她們的理解範疇。因為歌舞姬這東西,世上是很多的,隻是身份極其低微,無非是官人府上的家伎一類,酒樓裏彈琴唱曲的也屬此類,都是貧苦人家,被人調戲也得委委屈屈地認了,其中被強占的悲劇更是多如牛毛。
可在薛牧口中,這玩意變成了高格調……細想起來確實也不會委屈,至少以星月宗的後台底氣,完全就不可能變成那種淒淒切切的酒樓賣唱女,而是可以抬頭挺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