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侯荻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城主府拜訪。她來靈州本身就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應薛牧那封信而來的,兩件正事都沒談,就共同經曆了一番生死,還經曆了無法啟齒的曖昧。
此時再來找薛牧,那心思真是複雜得很。夏侯荻甚至心中還興起幾分掉頭就走的念頭,不知道一會見到薛牧應該怎麼話了。
接待他們的是琴仙子夢嵐,一臉歉意地道:“我家公子昨晚……呃,總之剛剛睡醒正在洗漱,諸位稍候片刻用點茶,公子很快就出來。”
夏侯荻臉色不渝:“該不是在你身上折騰了半夜吧?”
所謂琴仙子,在她眼裏是薛牧的侍妾。實際上由夢嵐出麵接待而不是卓青青等人,正是這個原因,薛牧還沒婚娶,夢嵐在一定程度上是半個女主人的身份,能代表薛牧接待朝廷正客。
但再怎麼侍妾,夏侯荻這句話也太無禮了點。一群人眼觀鼻鼻觀心,都不知道怎麼才好。
夢嵐不以為忤,笑吟吟地奉茶:“總捕頭笑了,夢嵐自有主母。”
言下之意,你要吃醋也不該衝著我來,我就是個侍妾,你那是當主母的身份,對手是別人。
夏侯荻聽懂了,冷哼一聲:“魔門妖人,不倫之事掛在嘴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這回不倫了?以前不是壓根不信那倆是姐弟麼?夢嵐沒什麼,還是笑吟吟的:“總捕頭請用茶。”
夏侯荻一拳打在棉花上,沒點用處,隻能氣哼哼地喝茶。
那邊宣哲正在對安四方傳音入密:“你問我,靈州分舵對待薛牧該用什麼態度,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安四方麵無表情:“不用師兄回答了,弟已經明了。”
原來這兩貨還是師兄弟,私底下連屬下都不稱的,真正的鐵杆嫡係。
宣哲歎了口氣:“其實薛牧尚未上任時,我就給過你提示。”
安四方想了一陣:“沒有啊,你隻是薛牧的金牌是總捕頭親自請的。”
“這就對了,你見過總捕頭給其他人請過金牌?”
安四方無言以對,你當初是自己也拿不準吧,這時候放馬後炮真是坑弟。他想了一陣,又低聲問:“但陛下的態度相反,怎麼處理?”
宣哲淡定喝茶:“我們當初為什麼脫離自然門,加入了六扇門?”
“因為正大堂皇,不屑詭詐陰狠。六扇門雖然毛病多,但總歸是誌在肅清宵,有山河氣象,有百獸之威,和我們相合。”
“那不就得了,我們修煉一生,是為了效忠某個位置的麼?還不是為了己道?”宣哲放下茶杯:“既然都是我們上峰,誰的命令有理、誰的命令正大,那就聽誰的。政治鬥爭與我們何幹,就算違背了帝王心意,他能奈我何?”
安四方眨巴著眼睛,暗道一根筋直心眼還挺有好處的,這麼一想確實沒什麼可糾結的,就算父女有了歧見,關他們什麼事啊。
宣哲又低歎一聲:“這次薛牧也算是救了你我,真要有傾向,也該依此而行。”
安四方點點頭,不再言語。
薛牧就在此時從後堂轉了出來,一路拱手笑嗬嗬的:“抱歉抱歉,讓諸位久等了。”
剛才還臭著臉的夏侯荻此刻卻微微偏過腦袋,撇嘴道:“還受著傷呢,也不懂悠著點,就會瞎折騰!”
薛牧瞬間想起了昨的旖旎,目光下意識就落在她的長腿上。
夏侯荻左腿疊右腿,又換了一下,右腿疊左腿,繼而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一怒起身:“你在看哪裏!”
全場寂然。
薛牧也尷尬得不行,眼珠子亂飄了一陣子,團團行禮過去:“宣侯好啊,李門主好啊,安捕頭好啊……呃,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