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沒好氣道:“你是藥王穀,不是無咎寺。再說了,既知眾生皆苦,還不懸壺濟世,躲屋子裏哭有意義嗎?”
蕭輕蕪沉默良久,慢慢道:“普羅大眾,百病纏身。天下武者,爭鬥傷人。輕蕪自幼立誌,濟世懸壺,治病救人。可是隨著醫道越高,卻越來越力不從心。我能救一人,救百人,救千人,卻還有蒼生億萬,如何解脫……我救了一個人的時候,天下又有多少人死於刀劍,又有多少人病榻纏綿。”
薛牧默然。
蕭輕蕪深深吸了口氣:“越見得多了,就越是絕望,總覺得世間永無寧日,藥王穀所行杯水車薪,一生所學到底有什麼意義……於是我總覺惶然,越發退避,慢慢開始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我害怕見到患者,見到一個,就意味著還有千千萬萬個在我見不到的地方痛苦哀嚎。”
卓青青忍不住道:“蕭姑娘你這想法不對啊,既知如此,更要走出去,多救一個是一個對吧,把自己關屋裏有什麼用啊。”
薛牧擺擺手:“她這是有了自我懷疑之心,漸漸演變成了心病。一旦心理成疾,道理就沒意義了,否則人家醫聖還能沒你講得多?”
卓青青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蕭輕蕪抿了抿嘴,垂下腦袋:“輕蕪也知自己懦弱,可是……”
薛牧也皺眉沉吟,沒想到這妹子的出發點居然有些女版魯迅的味道,可惜沒有魯迅先生的奮進與勇氣,相反產生了畏難逃避的情緒,才導致這個結局。當然此世具體情況不同,教她學魯迅也沒用,套不上,也學不了。
此世之人可不是麻木,相反是太好勇鬥狠了,難道在本來就不重視文字的武道世界,你寫文章傳達和平之心?還不是被人當廢紙擦屁股。薛牧自己都不敢這麼玩,他搞出來的文首先還是以打鬥為主才有人看的,要塞私貨也得慢慢塞。何況蕭輕蕪都已經對醫道本身產生了懷疑,寫文章也不能取代醫藥治病,這是南轅北轍。
但話說回來了,如果這妹子的病根在這裏,倒是讓他改觀了不少,這不是文青矯情,恰恰相反,是有大慈悲之心,隻是可惜鑽進了死胡同。
想到這裏,他語氣轉柔,低歎道:“天下醫者千萬,你又何必一肩承擔?若說此世百家之道,基數最盛的就是醫藥之道了,與你誌同道合者何其多也。你不如把心思用在強化傳道授技,讓天下皆有可醫,豈不強過在這自艾自歎?”
蕭輕蕪垂首道:“師父也這麼說,可我覺得好難,不可能實現的。就以藥王穀來說,學醫者數萬,大多學無所成,師兄師姐們對借助醫道來提升武道的心思遠遠強過真正學醫的心思,就像……就像……”
薛牧點點頭,她的那幾個護衛就是這樣的吧,學醫不咋地,武道倒是挺強的。還是此世根本三觀的問題,大家都想變強,真心為了治病救人而學的能有幾個?這也不是它藥王穀一家可扭轉。
薛牧沒好氣道:“你是藥王穀,不是無咎寺。再說了,既知眾生皆苦,還不懸壺濟世,躲屋子裏哭有意義嗎?”
蕭輕蕪沉默良久,慢慢道:“普羅大眾,百病纏身。天下武者,爭鬥傷人。輕蕪自幼立誌,濟世懸壺,治病救人。可是隨著醫道越高,卻越來越力不從心。我能救一人,救百人,救千人,卻還有蒼生億萬,如何解脫……我救了一個人的時候,天下又有多少人死於刀劍,又有多少人病榻纏綿。”
薛牧默然。
蕭輕蕪深深吸了口氣:“越見得多了,就越是絕望,總覺得世間永無寧日,藥王穀所行杯水車薪,一生所學到底有什麼意義……於是我總覺惶然,越發退避,慢慢開始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我害怕見到患者,見到一個,就意味著還有千千萬萬個在我見不到的地方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