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西。”杜蕊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目光溫柔望著馮錦西。
馮錦西心頭一緊,麵上維持著鎮靜:“嗯?”
“奴家想給你引薦一個人。”
馮錦西一愣。
怎麼還有別人?
意外之餘,他暗鬆口氣,不動聲色問:“不知是什麼人?”
杜蕊微微一笑:“你見了就知道了。”
她起了身,拉著馮錦西向外走。
馮錦西心頭惴惴,由著杜蕊帶著踏上樓梯。
紅杏閣的頂樓安安靜靜,與樓下廳堂中的喧囂熱鬧截然不同。
馮錦西好奇起來。
他還從未踏上過四樓。
推開門是重重輕紗,若有若無的幽香隨著幔帳掀起嫋嫋傳來。
馮錦西每往前一步,緊張就加重一分。
他不清楚將要見的是什麼人,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
但他隻能往前走。
他的身世注定他當不了縮頭烏龜,有些事無法逃避,也避不開。
杜蕊停下來。
馮錦西看到了一名背對著他的女子。
他目露疑惑,看向杜蕊。
杜蕊輕啟朱唇:“英姑,錦西來了。”
女子緩緩轉過身來。
馮錦西看清女子麵容的瞬間,一顆心不受控製急跳兩下。
那種撲麵而來的熟悉感令他心慌。
他認識這個女子?
馮錦西目不轉睛盯著女子的臉,滿心困惑。
“錦西。”女子開了口。
她說話時微微揚了揚眉,嘴角一抹淺笑動人心弦。
明明已是中年,美貌卻不曾褪色。
一個念頭晃過,馮錦西如遭雷擊。
他知道女子給他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這女子竟與他有幾分相像!
意識到這一點,馮錦西渾身發冷,心底生寒。
“你是誰?”他問。
風從敞開的窗吹進來,吹得幔帳輕輕晃動。
女子沉默片刻,輕聲問:“錦西,你還記得你生母麼?”
馮錦西心中驚濤洶湧,強撐著道:“不記得,我生母在我出生不久就過世了。”
難道……難道這女子是——
那個身份呼之欲出,馮錦西卻不願去想。
“那你父親可有說過你生母的情況?”
馮錦西穩住心神,神色冷下來:“你到底是誰?”
女子一時沉默。
馮錦西冷笑:“家父乃是禮部尚書,你是什麼人,跑到我麵前問東問西?”
他的反應正如一個貴公子受到冒犯時。
“我……”女子神色不斷變化,在馮錦西的等待中終於說出來,“我是你姨母。”
馮錦西聽到這個答案竟下意識鬆口氣。
不是他生母!
過後就是無盡的自嘲。
他果然是個自私的人,因為生母是齊人,寧可她早不在人世。
“不可能!”馮錦西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女子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柔聲道:“錦西,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可你難道沒發現我們的相似嗎?”
馮錦西嗤笑:“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讓我認你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為姨母。”
“那我要是告訴你,你的生母是齊人呢?”女子說著,緊緊盯著馮錦西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