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東宮一片安寧平和。
臘月二十五,新年已在眼前。
雪衣眉宇間有濃濃的不舍,緊握著容曦的手,一再相勸,“已經快過年了,你不如就不要走了,等過完年再回去也不遲。”
容曦卻固執地搖了搖頭,“表姐,你不要再勸我了,我一定要走,我……我多一天也等不了了……”
說這些的時候,容曦的眼睛一陣泛紅,鼻子輕輕抖了抖,“我想他們,恨不能現在就見到他們,一刻也不能耽擱了。”
聞言,雪衣沒由來地紅了眼睛,她輕撫著容曦的額頭和臉頰,滿眼疼惜,“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隻是心疼你,也不知你能不能趕在過年前回到北郡。”
容曦不由抿唇輕輕一笑,“表姐放心,這裏距離北郡本來就很近,加之我有君上欽賜的腰牌,這一路上都不會有任何人攔我分毫,我可以一路快馬加鞭趕回去,你要相信我的騎術才是。”
“是……我相信你……”雪衣有些無奈,心知留不住她,隻能應了她的意,點點頭,“不管怎樣,此行多有危險,讓杜暢陪你一起,他騎術好,不會拖累你,而且他身手不弱,必要時候也可以幫幫你。”
容曦看了看一旁的杜暢,點了點頭道:“好,不過表姐,你讓殿下把其他的暗衛都撤了吧,我怕等我們趕起路來,他們跟不上。”
雪衣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好……聽你的,但是路上你要多聽杜暢的,很多地方都有阿玄的人潛伏,如若真的有什麼危險,杜暢會帶著你一起去求援,你屆時萬不可耍性子。”
聽得出她滿心的關切和擔憂,容曦不由鼻子一酸,險些落淚,反手緊緊握住雪衣的手,垂首點頭道:“嗯,我聽你的,也聽杜暢的,隻要能讓我盡快安然趕回北郡,我什麼都聽你們的……”
雪衣忍不住輕歎一聲,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將離把包裹給杜暢,又向杜暢致意了一番,後退一步道:“好了,時辰不早了,快走吧。”
容曦應聲點頭,翻身上了馬背,一拉馬韁掉轉過頭,和杜暢一起走出幾步,複又忍不住停下來回身看了一眼,看到雪衣還那麼站在那裏,定定看著她,心下頓然一陣難過回過頭去策馬狂奔而去,眼淚簌簌落下。
直到他們走遠了,雪衣方才垂下頭來,眼底一片氤氳。
“小姐……”將離扶住她的手臂,“外麵風大,咱們還是盡快回宮吧。”
“嗯。”雪衣輕輕應了一聲,回過頭來,在將離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隻有車軲轆的聲音,安靜地有些異樣。
將離不由輕咳兩聲,打破了沉默,挑起門簾,看著與秦鍾舸一左一右護在兩側的離洛,“哎,離洛,你還沒找到人嗎?”
離洛臉色不大好,搖搖頭,“沒有,能找的地方已經找遍了,就連藍若的墓那裏四周也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
秦鍾舸不由疑惑地皺緊眉頭,“那你說,這個紅鳶劫走司顏佩幹什麼?放過她是不可能了,可是也沒見殺了她,那這是……這是要幹什麼?”
將離縮了縮腦袋,看了秦鍾舸一眼,小聲道:“這個紅鳶姑娘可不是個善茬兒,狠著呢,既然她是藍若的姐姐,必然是要為藍若報仇的……”
說著她頓了頓,皺著眉頭琢磨了片刻,突然一瞪眼道:“她該不會是要把司顏佩抓過去,慢慢折磨吧?嘖嘖,那司顏佩豈不是要被折磨死了?”
聞言,秦鍾舸也不由得擰了擰眉,“你說的倒有些道理,那個紅鳶最擅長做各種奇奇怪怪的毒了,還要控製人心智什麼的,真不知她會怎麼對付司顏佩。”
光是想想他曾經見識到的她的手段,就覺得不寒而栗,尤其是當初讓離洛親手殺了他們這一點……
“吱呀”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這地牢裏聽起來格外的清晰,已經被蟲子咬到麻木的司顏佩已然沒有了力氣,隻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走了過來,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紅鳶。
“喂,該醒醒了,天亮了……”紅鳶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帶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司顏佩瞥了她一眼,又任由自己扭過頭去閉上眼睛。
紅鳶似乎有些不滿意她這種態度,冷著臉色站起身來,“既然你還活著,那咱們就該繼續選一個大點的兵器才是,唔……現在是飛刀。”
說話間,她已經握了六枚飛刀在手中,對著司顏佩陰冷一笑,輕輕甩手,飛刀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