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青岑帶著留守的士兵在城牆之上,已經殲滅了大部分的神和分支軍隊。
留守的士兵本來人數就少,所以勉強與神和剩下的士兵數量相當。
但是好在沈期帶隊回來了,紀墨這邊的人數,自然大大的增加。
神和在慢慢消耗掉自己的箭矢之後,士兵們的恐懼也就越來越大。
前麵的普通步兵,強撐著自己,咬著牙強迫自己不掉頭逃跑。
終於,神和的弓箭手的射箭速度,已經明顯的變慢。
站在城牆之上的李青岑看了一眼沈期,“神和的箭也要沒了。”
“嗯。”現在的沈期,即使隻是這樣一個單音節的字,隻要是對李青岑的,都會不由自主的放緩音調,讓語氣溫柔得讓人上頭。
果然,李青岑的話音剛落,神和那邊的箭矢雨停了下來。
紀墨這邊依然舉著高大的盾牌,往前緩緩進校
神和那邊已經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端起來做好了肉搏的準備。
下麵領戰的紀墨的將領,觀察了一會,確定神和的箭矢已經消耗完全了之後。
下令第一排的手持盾牌的士兵,向著兩側分散開去。
後麵持長矛等武器的步兵,衝上前去。
一時間,兩兵交接,混入戰鬥。
這一瞬,戰爭變陷入了白熱化的肉搏階段。
眼前所見的,與李青岑剛剛來這裏,所見的並無二致。
隻是因為是夜晚,隻有火把照亮,而且士兵們的穿著,非灰即黑,所以鮮血在夜晚看著,並不明顯。
地麵上始終是黝黑的一片,但是站在城牆上的李青岑,此刻知道。
在這一刻,又有大量的生命消逝著。
就像是長在草原上的野草一樣,一茬一茬,消逝得毫無聲息。
她站在城牆之上,雙手的指節再一次用力的抓住磚頭,因為太過於用力,關節已經明顯的發白。
沈期低頭看了看她的手,“疼了?”
“不是,沒疼。”對於下麵此時此刻的情景,她腿上的那點傷,真的算不了什麼。
沈期雙眸盯著她,重重的看進她的心裏。
“不要被影響,想一想你跟我過的話。”沈期對她道。
李青岑自然明白沈期的意思,他的前半生,已經被殺戮影響得,認為自己不配獲得任何的幸福。
他害怕她也會這樣,把殺戮的罪過背到自己的肩上。
李青岑想及此,沒有話。
而是把握著牆磚的手,挪到右邊,緩緩的放在了沈期的手上。
沈期的手,大而厚實,她的手,隻能勉強覆蓋住一部分。
他感受到了來自她的力量,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上覆蓋著的,她的手。
雖然不能握緊,但是她依然努力的抓著他。
他知道她的意思,也理解她的意圖。
她想給他力量,怕他再一次陷入自責鄭
沈期的眼睛黑黑的,城牆上的火把,根本照不見他眼裏的眼神以及光芒。
他經曆過很多次戰爭,大大的,死的人多的,死的人少的,白的,黑夜的。
但是隻有這次,他的內心是不害怕的,不內疚的。
她的手,帶著溫度,給了他直達內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