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醉人閣內,歌舞升平,雲煙繚繞。身著紅色綢緞衣裙的舞姬,羅裙飄曳,麵紗下依稀可見絕美傾城的麵容。
閣樓的正中央,無一賓客靠近,柯容華沉那墨色長發,未綰未係肆意的披散在身後,如同絕好的絲綢與暗紫色的長衣相融合。劍眉之下,深邃至極令人深陷的雙眼含情脈脈的看著舞姬,薄唇輕抿,似笑非笑。
相比當初那個正氣凜然神韻獨超的柯容華沉,如今他的眉眼間盡是黯然再無與生俱來的英氣。他用修長的手指拎起酒壺,恣肆的向口中傾倒,身旁胭脂濃厚的女子們妄想被瞧上一眼,卻都無趣的走開。
就在柯容華沉將酒壺舉起的那一刻,醉人閣的大門一聲巨響,閣樓內的紅暈燈光被陽光穿透,周塵浥緊皺著眉頭氣憤無比的闊步走到柯容華沉麵前,一把將酒壺奪過狠狠地朝地麵砸去,眾賓客見此都紛紛離去。
“你還想墮落到什麼地步?!眼看著皇就要冊封柯容華羽為太子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喝酒?!”
柯容華沉抹了抹唇角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是他應得的,與我何幹?”
“有朝一日若是他登了皇位,必定先殺了你!你心中可有數?!”
“你可知,若不是我整日泡在酒樓,一副皇權皇位與我漠不相關的樣子,我骨頭都成灰了。”
“你!”
“我柯容華沉是將軍府的二少爺,從沒有什麼二皇子,若是大哥真想置我於死地,就隨他吧,反正如今我與死人已無兩樣。”柯容華沉漠然的閉上了雙眼,指尖摸索著一塊玉佩。
周塵浥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拂袖轉身離開。如今的柯容華已是沉性情大變,龍嫵的死將他徹徹底底的拉進了深淵,曾經的他,心早就隨龍嫵一同墜落崖底了,留下的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舞姬揚起水袖坐於花籃之上,頓時整個醉人閣上空飄落無數花瓣,花香美人,瞬間變得似真似幻。
突然間花籃一傾,舞姬整個人從空中墜下。柯容華沉睜開眼睛,恍惚間看見了熟悉的畫麵熟悉的身影,他沒有片刻猶豫,縱身一起,將舞姬牢牢攬入懷中。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柔情似水一個驚慌未安。柯容華沉看著懷中的女子,好像要陷進去一般,他伸出手欲摘下舞姬的麵紗,卻沒料到,手指剛剛碰到麵紗就被舞姬扇了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臭流氓!”舞姬迅速從柯容華沉懷裏掙脫,腳一落地就退出去老遠。
“你可知道你打的是何人?”柯容華沉臉一瞬間火辣辣的疼,他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問道。
“那你可知道,方才你對何人無禮?!”薑棧月一下子扯下了臉上那塊兒紅綢,仰起下巴一本正經的質問著柯容華沉。
這一刻,靜止的不僅僅是空氣,整個醉人閣都瞬間安靜下來。柯容華沉整個人如木樁一般佇立著,眼中的錯愕逐漸幻化成紅色的血絲,他望著眼前的女子,好想說些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對,這一衝動自己居然把麵紗拽了下來,見眼前的人傻站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薑棧月急忙的將手上的紅紗胡亂遮在臉上,大聲的衝他嚷道:“我薑棧月可是這醉人閣的招牌,賣藝不賣身!別以為你長的好看就能對老娘動手動腳的!就算你是……”
還沒等她嚷嚷完,柯容華沉再一次將她摟在懷裏,力氣比剛才重了許多,生怕她跑了似的。
“嫵兒……是你嗎?”
薑棧月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氣兒,卯足了勁兒去推他。
“你給我鬆手!聽到沒有!”她用力的敲打著柯容華沉的胸口,但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