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在彥霖宮外撿回來的小宮女,一晚上高燒反複,可算折騰壞了宋翊和巧兒。
“夫人,您還是趕緊休息會兒吧。昨晚,您也沒有休息好”巧兒頂著兩個黑眼圈說道。
“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也一臉憔悴。不用擔心我了,我已經習慣了。你還是趕緊趁著天還沒有亮,再休息會兒吧”
巧兒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搖了搖頭“天已經開始亮了,也休息不了了。奴才還是起床,燒些熱水。伺候夫人洗簌吧”
巧兒說著,便出了大棚。
剛才隻是從門縫處,看到大棚外的天色。
因為大棚裏有火盆,夫人說過,冬天用火盆取暖,千萬不能將門窗封嚴實了,不然容易中毒。
所以,哪怕再冷的天,巧兒都不會將門窗關嚴實。
巧兒剛出門,便看見屋頂和大棚上落滿了厚厚的雪。
雪白的雪,將周圍裝點成了白色的天地。
“夫人,昨夜下雪了”巧兒燒好了水,又進了大棚內。
“又下雪了?”宋翊已經見怪不怪了。
女真本來就屬北方,一到冬季就會大雪皚皚。
不過,幸虧昨天將撿來的小宮女留了下來。不然,宋翊真害怕她不能活下來。
昨夜,小女孩反反複複,發了一夜的高燒。要不是宋翊和巧兒衣不解帶得照顧,恐怕,這個女孩就活不了了。
宋翊看了眼還在昏睡得小宮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和巧兒走出了大棚。
這些日子,宋翊和巧兒一直住在大棚內。幸虧,當時,大棚內的空間很大。除了收拾出了菜圃以外,勉強能放一床鋪蓋。
宋翊和巧兒平日裏便在火盆旁,相互取暖休息。如今又多了一人,宋翊和巧兒也隻能窩在一旁了。
宋翊伸了伸懶腰,看著外麵的白,不由自主吟誦“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
巧兒在一旁,並不是很懂夫人在吟誦什麼。雖然她能聽懂乾朝話,但對詩詞還是一頭霧水。
宋翊隻是看到院中的雪,忍不住吟誦了這首詩。她也想到了真王,想到了幽州城的士兵。
也不知道,王爺如今怎麼樣了?老二、老三是否還記得他們的母親?宋翊既害怕孩子們忘記了自己這個母親,又害怕他們一直記得,從而一直處在仇恨中。
宋翊哀傷起來,繼續吟誦“迢遞三巴路,羈危萬裏身。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
漸與骨肉遠,轉於僮仆親。
那堪正飄泊,明日歲華新。”
這些日子,宋翊一直假裝自己不想念親人,不想念乾朝。但今天卻突然有些感傷,情緒也十分的低落。不知道是因為昨夜的這場雪,還是那個讓她想念女兒的小宮女,總之,宋翊今天情緒化地借著兩首詩,表達了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