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當江南被打的遍體鱗傷回屋時,斷魂嘴上冷嘲熱諷,手頭上卻總是帶著藥瓶進屋,橘子與嵐媽媽忙活著上藥,他側靠一旁,生著悶氣。
日子一複一日的過著,終有一日,阿蘭急匆匆跑至主母跟前指著斷魂,說他偷了大小姐玉簪。
眾人不信,這斷魂雖是下等人,可這等事兒若做了,可是要見官的,斷魂自打進入江府,那些個老婆子天天在他麵前再三警告,多次拿出要抓他見官來恐嚇他。
他這等膽小如鼠的性子,在下人眼中瞧著便覺得不可能。然斷魂卻在此時眸子裏射出冷線,瞧了眼江南,手指一伸直指江南,說偷簪子的是她。
江南大駭,雙腿噗通一聲磕上地板,她憤怒的盯著身旁斷魂。
她深知他是故意而為之,起因必定是因昨晚他要帶她離開江府,卻被江南無情的拒絕,終是因愛生恨便想出如此惡毒的一招令江南進退兩難。
麵對主母嚴厲斥責,放出話要將江南趕出江府,為留在江府保護弟弟江東,江南在大雨中足足跪了三日三夜後,終因體力不支而暈厥過去。
江北在斷魂指出指認江南後,肆意扭曲事實,雪上加霜,說這斷魂必定也參與偷盜之事,不然如何知曉江南則是偷盜之人。
主母一氣之下便將斷魂杖責三十,逐出江府。橘子與嵐媽媽多番乞求卻被主母警告,若是在求情連同她們一起趕出江府。
斷魂被無情扔出江府大門時,江南一連幾日高燒不退,那一刻,他便在心中起誓,終有一日他要重回江府,讓江家所有人悔恨當年如此對待他。
江南醒後,主母也已消氣便不再過問此事,而斷魂之事卻始終是江南心上一結。
憶起那日斷魂拉起她的手,說要帶她逃離江府,被她嚴詞拒絕後,斷魂一怒下恐嚇她,說今日她不願跟他走,他日莫要後悔。
江南至今都記得那日斷魂猙獰的麵容,他的話不假,他的陷害說明他已開始行動,雖被江府拋棄,依著江南對他的了解,終有一日他會回來。
今日斷魂現身,確實印證了當日江南猜測。
他的回歸,著實令江府眾人震驚不已,主母心頭更是忐忑不安。如今這斷魂成了山賊頭目,恐江府是在劫難逃。
在隨從趕忙前去抓大夫前來時,前方情報人員喜氣連連的稟報,說是豫州三分之二的領土已被他們攻占。如今隻剩那貪官刺史府沒能攻克。
斷魂又是一聲冷笑:“今日若不斬了狗官頭顱,我斷魂也算是白來這一遭!”
甩下話的斷魂,毅然不去理會手腕傷痕,隨意用布帶纏繞後,遂命眾人看守江府所有人,若有人妄圖逃跑格殺勿論。
斷魂此番話,暴露出他非一般山賊行徑。
往日裏山賊來襲,定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唯獨他們僅是將村民趕回屋中不得外出,拘禁眾人。當斷魂帶領人馬趕至刺史府門前時,竟見有部分村民主動大著膽子上前告知他們如何攻破刺史府。
足以可見,這刺史在百姓心中已是人神共憤,他們寧可幫助山賊也不願在受這狗官壓迫。
當斷魂將刺史狗官頭顱高掛城牆之上時,躲避家中的村民無不拍手叫好。
回至江府,江南已被安置妥當,卻並未找到大夫。那些個藥鋪裏的人,早已聽聞他們要攻打進來全都逃之夭夭,剩下些學徒也不成氣候。
隨從生怕這江南有個好歹,在橘子毛遂自薦後,便同意她侍候江南左右。也因有了這層緣故,橘子在江南休息期間告知她邵陵將軍之事。
聰慧的江南聽聞後,微皺起雙眉問道。
“這邵陵將軍可是隻身一人前來?”
橘子點頭輕嗯了聲,江南心中便有了數。堂堂一個驃騎大將軍,一場勝仗後絕不可能一人獨往,身後定有龐大的軍隊尾隨。
頓時心生一計,特命橘子告知那隨從說她身子不適,要求將邵陵醫師帶來診斷。
為邵陵按上醫師頭銜絕不為過,他乃武將出身,身經百戰,雖不說醫術高超,但對普通外傷確也了解一些。
聽得橘子略顯誇張一言後,那隨從心頭七上八下,在斷魂歸來之前,切不可讓這小妮子出事。
最後便膽顫的讓橘子帶著邵陵與自稱邵陵助手的安樂王一同去了江南屋中。
二人進屋後,橘子謹慎的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生怕露了風聲讓人逮著把柄,到時可是要命的事兒。
江南撐著床榻坐起身,橘子趕忙上前攙扶,待江南穩坐,邵陵與安樂王已踏至床前。
邵陵英氣勃發,身姿筆挺有力,五官立挺,一雙眸子深邃得隱藏著常人無法探知的秘密。江南繞過邵陵瞧得他身後安樂王爺,瞥了眼後不再將視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