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江南緊張的對峙著一臉惡意的王四,另一邊,江府快要鬧翻天了。
原本好好的江東一早起來忽然臉色發青,氣息微弱,就連哭聲都弱的跟貓叫一樣,幾不可聞。
陳氏沉著臉陰沉的恨恨的盯著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
是她將江東接到正院的,原本江東有江南照顧,好久沒有生病了,沒想到,她才帶了兩天,江東就重病。這讓她如何向江砳文交待,這可是江家唯一的男丁。
“說,昨夜是誰在少爺屋中守夜的?”陳氏聲音沒有起伏的問道。
底下跪著的奴仆卻個個渾身發抖,滿頭大汗,陳氏聲音雖輕,平常的問話中蘊含著無盡的風暴,稍不注意就是身首異處。
“回主母,昨夜應是王婆子和小青二人守夜。”一旁的江婆子急忙回道。她是陳氏派去照顧江東的主事婆子,現在,江東出事,她身上罪責不小,她要做的,就是將主要的責任推給其他人。
“主母,冤枉啊,昨晚我肚子疼,是以和李婆子換了換,讓她幫我守一夜的。”王婆子撲倒在地哭嚎道。
被點名的昨夜守夜的李婆子一驚,身子抖得跟篩子一樣,手腳發軟的爬到陳氏的腳邊,額頭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一絲鮮血染紅了地板。
“主母,昨夜……是奴婢……守……得……夜。”李婆子戰戰兢兢的低聲回到,一句簡單的話說的斷斷續續。陳氏的嚴厲,江府的老人都知道,當年,陳氏將江老太爺的庶子們一個個手段狠毒的整死,最終氣死了老太爺,將江砳文扶上了江家家主的位置。世人皆以為是江家子孫命薄,壓不住江家滔天的財富,誰曾想,是陳氏這個一向最重規矩的當家夫人一手造成的。
以前知道的舊人全都被陳氏一一除去,她還是偶然才得知當年的真相,閉緊嘴巴,戰戰兢兢的才活到現在。沒想到,她心驚膽戰的活到了現在,竟然會因為一次好心跪在陳氏的腳下。
陳氏淡淡的掃過跪著的李婆子,對於那不斷加深的血跡沒有一絲波動。
被陳氏的目光掃過,李婆子抖得更厲害了,頭更是一下下磕的響亮,重重的磕在青石地板上,也敲在跪著的奴仆心中。
“你該當何罪?你怎麼照顧的少爺,少爺為何會生病?”
“主母,老奴有罪,但是,少爺的病老奴不知道啊,昨夜,老奴貪嘴,喝了小青端來的一盞粥,竟然昏倒在地上,直到天亮才清醒過來。主母,一定是小青,她在粥裏下了藥,是她給少爺的吃食裏下毒了,一定是她。”李婆子忽然想起昨夜的異狀急忙哭喊道,她不想死啊,李婆子惡狠狠的盯著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小青,這個賤人,竟然陷害她,估計,王婆子拉肚子也是她整的。
王婆子可是陳氏的心腹,她不敢動,就對她這個一向不爭不搶的婆子動手,她好狠的心。
被指責的小青重重的對著陳氏一磕道:“主母,李婆子血口噴人,昨夜,分明是她對奴婢說,少爺屋中有一人足夠,讓奴婢回去休息的。奴婢不從,她還打罵奴婢,奴婢無法,隻能離開,根本沒有端過什麼粥!”
陳氏陰沉的目光掃過腳下的三人,心思起伏,到底是誰手這麼長竟敢伸到她的正院來?
就在陳氏準備開口時,滿麵愁容的江砳文引著大夫走了出來。
陳氏心一緊,不等身旁的奴婢攙扶,急忙起身,焦急的問道:“大夫,我家孫兒如何?”
大夫伸手拂過長長的胡須,微微搖頭語氣慚愧道:“老夫人,老夫無能,隻能看出令孫有中毒之狀,但是,所中何毒,該如何化解,老夫是束手無策,還請老夫人另請高明,不然,令孫危已!”
江砳文滿臉的打擊,就算聽過一次,再次聽到江東的症狀,江砳文還是無法接受。
陳氏身形一晃,在奴婢的攙扶下才穩住身形,哀聲道:“大夫,您是豫州城中最好的大夫了,真的不能想想辦法救救老身的孫兒嗎?如果老身的孫兒無礙,老身必將贈給先生您萬兩黃金以謝您救命之恩。”
大夫搖搖頭道:“老夫人言重了,醫者父母心,若老夫有辦法一定會救令孫,隻是,令孫的症狀是老夫身平所未見,蹊蹺無比,老夫實在是沒有辦法啊!老夫人,老夫有愧啊!”
說完,搖頭就向外走去。
陳氏重重的一敲拐杖,憤恨的看著一地的仆人,惱怒的衝著管家喊道:“給我查,到底是誰如此大膽,敢對少爺下毒!江婆子,去將大夫人給我叫來,府中出了這麼多的事,她怎麼躺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