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宮現出的那道青光乃為龍母真身所化。
她救走了奄奄一息的玄玨,將他帶回燭螢之海。
她並未潛入東海深處,而是在水麵之上替玄玨療傷。
水麵之下隱隱傳來暗波湧動,不多時,一身著青衣,手持羽扇的俊雅男子浮出與水麵之上。
他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行至龍母身旁後躬身一揖,而後將目光凝在昏迷的玄玨身上,“母上,這便是九弟?”
龍母閉目聚神,隻聽聲音便知來者何人,“負屭,吾說過,汝莫要再扮作人形。”
(來來來,小菊花爹地課堂開課了:這兩個字,負屭念fuxi,不要念成負屌,很髒哈哈哈哈。負屭是傳聞中的龍八子,身似龍,雅好斯文。)
負屭負手而立,打趣道:“母上隻會說兒子,卻不會以身作則。您幻化成人形也不是一兩日的事兒了,且咱們原形體態巨大,趕起路來著實費勁。”
他貫是這樣的性子,龍母不願與他多說,便不再理他。
他仔細觀察了玄玨須臾,眉宇間閃過一絲驚異,“母上,九弟他這是......”
話音未落,負屭將羽扇丟入海麵之上,盤腿打坐於玄玨正麵,同龍母一並替玄玨輸送著靈力。
龍母倏然睜眼,厲色看他,“速速離去,閑事莫理!”
“九弟有事怎能算是閑事?”
“癡子多言。”龍母悶哼一聲,揮手將負屭擊出數丈遠,又凝屏障將她與玄玨籠罩其中,令負屭不得近身。
負屭用力擊打著屏障,發急道:“沒了龍珠,九弟無異於自毀元神。他如今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灌不滿的大缸,即便母上神威源源不斷將真氣輸送給他也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龍珠毀,九弟便再無法沉下燭螢之海,也無法同咱們一並修煉。他的壽命隻餘下幾日,母上何苦耗損萬年修為去做這您明知沒有結果的事兒?”
龍母隻一心將自身的真氣靈力輸送入玄玨體內護住他的心脈和龍珠缺損的空處,顧不上與負屭多言,隻用十分平淡的語氣說了一句,“他是吾之子,吾不能放棄他。”
“母上,您心知肚明沒了龍珠九弟不可能再恢複真龍之身,您這又是何苦?九弟已然一心洗髓成人,您不若全了他的願,何苦彼此折磨?”
“不可!”龍母怒道:“龍便是龍,如何能淪為肮髒不堪的凡人?是吾縱著他,他雖龍氣之前尚未覺醒,可吾若存心要尋,怎會尋他不見?本以為人間曆練一場可淬煉他的心智,不曾想竟讓他為人類荼毒成了這幅模樣。吾對他不住,吾要保住他。”
“保住他?要保住他,讓他重新擁有真龍之身,就必須得有龍珠護體。他自損龍珠為得就是要和咱們斷幹淨了關係,他既然這麼相當人,母上何不成全他?即便您不成全,您又要去哪給他尋龍珠?您......”負屭的話戛然而止,他看見龍母唇角揚起的笑,隻覺不寒而栗,“莫非您要將自己的龍珠附在九弟身上?母上,此舉萬萬不可!”
負屭施法想要破了龍母結下的屏障,但他與龍母的實力相差實在太過懸殊。幾番失敗之後,他沉聲道:“母上執意如此,兒子隻能將此事告訴七名龍兄,合我們八人之力,定能阻止母上!”
為人母,無論什麼種族,對待自己孩子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真龍聲來寡淡感情,可血脈相連是不爭的事實,要龍母看著玄玨赴死,她定做不到。
正當負屭與龍母爭執不下時,重傷的玄玨因龍母靈力的注入漸漸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