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柒七整個人像個木頭站在原地，僵硬著腦袋望向病房床的人，企圖從那雙眼睛裏窺出幾分玩玩笑之意。
更希望下一秒老人家會像以前那樣，事情來個反轉，咧嘴一笑衝著她說：你看你，這麼容易被騙。
可是沒有。
“哪怕他那個朋友也曾出現提醒過臭小子要堤防，但有些事做了就做了，逃不掉更洗不掉。”
“所以我讓他去反省了。”
唐柒七不知自己花了多久，才終於把所有一切信息給消化完。
再次開口時，聲音變得有些沙啞，“那他現在人在哪？”
“不知道，不過反省的差不多，應該會回來。”唐老夫人垂下眼簾輕歎口氣，“是不是恨我？”
這個字她曾經放在唐爺身上，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什麼要那麼任性。
興許父女倆坐下來好好聊聊，或許就不會後來發生的那麼多事。
唐柒七低低笑了聲，“我看沒睡醒的人是小糖果你吧？”
從小到大真心待她好的奶奶，怎麼可能會恨呢。
“又不是不回來了。”唐柒七下墜的尾音，似在喃喃自語。
卻一字不漏被唐老夫人聽了進去，“如果真的不回來了呢？”
“……”
聽到這樣的問題，唐柒七第一反應就是：敢不回來，她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然後狠狠揍一頓。
可這樣的念頭在接下去幾天身邊沒任何祁彥的氣息後，逐漸消失。
每每在拐角處時，目光下意識在那附近搜尋，想要在轉角看到倚在病房門口的少年。
可每次有多期待，最後便有多失望。
自那之後，焦淦像是人間蒸發般，沒了任何消息。
哪怕唐柒七不去問，也知道，從此世上怕不會再有這號人存在。
這天唐老夫人的病房突然多出一個人。
看到久違不見的虞洛汐，唐柒七忍著上去把人胖揍一頓的衝動，“你還活著！”
幾個月不見，虞洛汐不僅渾身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絢麗的臉上還多了幾分成熟。
“我……”虞洛汐可憐兮兮地看向唐老夫人求助，“小糖果，這事要還讓我背鍋，我們可就得絕交了。”
“絕交是什麼姿勢？”
虞洛汐：……
也幸好這裏都是成年人，不然老人家突然說開車就開車的，誰的安全帶都沒來得及係好。
“你被盯上的時候，是我讓她避開別蹚渾水的。”唐老夫人端正了下態度後解釋道，“別小瞧人家，現在都快可以接手虞氏了，那個時候站我麵前直接就說要幫唐氏起死回生那種氣勢，哎呦喂，都快把我這小心髒都嚇出來了。”
虞洛汐：“小糖果，能不見麵就拔刀不？”
唐柒七這幾日煩悶的心情，看到又開始鬥嘴的兩人，稍稍有些緩解。
病房裏的吵鬧聲還在繼續，她倚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嘴角時不時地勾起，卻沒去參與其中。
不知鬧了多久，待老人家鬧到累了躺下後，兩人這才緩緩走出病房。
“回去上學了？”唐柒七率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