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傍晚,鄭海回到宿舍,宿舍的另一名舍友是個身材瘦男孩,他和鄭海學的是同一個專業,為人老實巴交的也不怎麼愛話。
每次見他,他都在畫板前畫著什麼,走近一看,是在練習一些美術基礎科極為簡單的東西。
鄭海走過去瞧了瞧,畫工實在是看不上眼,心裏有些感歎,“你喜歡美術嗎?”
那男孩扭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漠,“談不上喜歡,但也能接受。”
“那你為什麼要來這兒?”
“你以為我想來,”不用了,鄭海已經明白,無非就是因為分數太低其他學校進不了。
鄭海不再話,自己其實也是一樣,來這裏,也並非自己所願。
鄭海來到畫架邊,繼續完成那幅畫了一半的素描,他一直都沒有忘記練練手,在他的心裏,有一個更高的夢想待實現。
但他沒有多少完整的時間靜下來慢慢畫,隻能利用各種零碎的時間,空下來就添幾筆,想起來就畫一畫。
郭峰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很晚都沒回宿舍,鄭海想在國慶節之前把這些事情安排妥當,於是給他發了個信息。
“郭子,哪去了?什麼時候回來?有事找你商量。”
等了半都沒有得到回複,直到半夜,聽見外麵“嘭嘭嘭”的一陣響聲,鄭海開門一看,那家夥正醉醺醺的拍著對麵宿舍的門。
鄭海趕忙過去把他給拽了過來,“你特麼怎麼回來的,咋沒給你攔在校外。”
“我是誰,那牆能攔得住爺爺嗎?”郭峰嘴裏噴著酒氣拍了拍胸脯。
“行行行,你牛逼。”鄭海拽著他一把給他扔椅子上,倒了杯水遞給他,“喝點吧,醒醒酒。”
“謝,呃,謝了啊!”
“好好記著咱這宿舍情吧,換別人,醉成這樣的,我給扔窗外去,知道不?”
“記,記著……了,不行了,大海,我要吐了,你扶我一把。”
郭峰站起來踉蹌著去洗手間,才走幾步就一頭紮在霖上,四腳八叉的那種。
“靠,你特麼要是敢吐在這兒,我真給你扔外頭去。”
鄭海強壓著拖他出去的衝動,把他扶起來送進了廁所。
那家夥也是可憐,在廁所裏麵又嘔又吐,折騰了好半,才算把自己整清爽了一點點。
但這個樣子的郭峰顯然不太適合談事兒,隻見他神情萎靡的爬上床,然後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郭峰走到鄭海的床前,挺不好意思的開口,“昨謝謝你了。”
鄭海已經起床,正扣著上衣的紐扣,“不客氣,一個宿舍的兄弟,應該的。”
郭峰搓了搓額頭,“我今才看到你發的信息,你找我商量啥事?”
鄭海把設計稿拿了出來,“有個雕塑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他把設計稿遞給他,“設計圖已經畫好了,你隻需要按要求製作,驗收合格後,我會按市場報價付給你費用。”
郭峰接過設計稿,仔細看了看,“不錯啊,挺有想法,我可以試試。”
鄭海眉頭一展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然後帶著認真的態度繼續道,“咱們是兄弟,我就不客套話了,這個雕塑有點難度,我希望你能花點心思把它做好,完工日期在設計稿上有標注,你看看。”
郭峰看了看標注然後往床柱子上一靠,“日期挺緊張啊,咱可是學生,沒那麼多空餘時間,就不能寬限些日子?”
“過幾就是國慶節了,那麼多不能利用一下嗎?怎麼?難道和女友約會去嗎?”
“那倒不是,”郭峰抓了一下腦袋,“哎,別提了,女朋友昨個剛吹了。”
鄭海扭頭瞅著他,“不會吧,誰那麼不開眼,能把你這麼個帥哥給甩了?”
“哥們,異地戀了解一下,再帥有什麼用,看不見,摸不著。”
鄭海心裏咯噔一下,心裏居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莫名的泛起一股危機福
肖玉兒曾認為最好的、最帥的、最可愛的自己,在她現在所處的全是學霸級別的優秀圈裏還能算“最”嗎?
自己還能有多少吸引力?
他和肖玉兒的這種關係還能維持多久?
“放棄也是一種成全,總有一款適合你的,”他拍了拍郭峰的肩,“走,吃飯去,兄弟,別忘了,你身後還有一大片森林,打起精神來,咱還是條好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