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離開學校,把學校老師搞得人仰馬翻。”
“去君家找喬寶兒,跟她了些什麼?”
裴昊然將裴憶從君家帶了回來之後,直接拖著他的手,臉色鐵青難看帶回了房間盤問。
一直以來他對裴憶的教育似乎太過鬆懈,所以裴憶這孩子今才敢這麼任性。
裴憶緊緊地抱著他藍色的書包,挺直的腰板,站在他的麵前,垂下頭,一聲不吭。
裴昊然見他這副模樣,心裏更加來氣,“覺得自己沒做錯是嗎?”
這時房門外傳來焦慮的叫喊聲,“昊然,孩子,要慢慢教,你帶他進去幹嘛,別嚇著他了。”還有錘門的聲音。
房間的門被裴昊然反鎖了。
門外的裴家二老滿心焦急,“怎麼把門鎖了啊,昊然,你絕對不能罵孩子啊!”
“裴憶隻是去了君家也沒亂跑,你自己心情不好,別把那臭脾氣撒到孩子身上。”
“孩子做盲腸炎手術,還沒完全康複呢,你看他那臉現在瘦的尖尖的……”
最近這段時間,裴昊然心情就極差,此時房門被不斷的捶打,他父母急躁的聲音,像是覺得他會在房內虐待孩子似的。
他猛地站起身,黑著臉,大步走到房門口,猛地將門打開。
“……你們當初決定將孩子登記在我名下,那就要接受我的教育!”裴昊然很少用這樣急衝的口吻對父母話。
裴家二老見他怒氣匆匆的模樣,反而啞口無言了。
“你不是我爸爸!”房內的裴憶突然紅著眼睛,對著他背影大喊。
“如果我是你的孩,你早就罵我了。”
“如果我是你的孩,你從肯定對我特別嚴格。”
一雙手將自己的書包緊緊的摟在懷裏,裴憶脹紅的眼眶憋著眼淚,用盡了力氣,歇斯底裏的大喊。
“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你管我,我要搬出去跟我媽一塊住,我不要當你兒子。”
裴家二老錯愕的愣在原地,下意識的想要衝進房內,嗬護孫子。
裴昊然則像是被氣瘋了一樣,扭頭,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你媽根本不想生你出來。”
裴憶終究隻是個六歲的孩,嘩地一聲哭了出來,
“……沒人要我,我爸爸媽媽都不要我,老爸也不要我了。”嗚咽抽泣,心裏好難過。
無論裴家兩位老人如何寵他,在裴憶的心裏最親最敬重的還是他老爸。
“哎喲,別哭了,別哭了。”
裴夫人見孫子哭成這樣,一下子就慌了。
裴憶從性子就很獨立,不愛撒嬌,也不愛哭,因為他老爸常常教他要做一個男子漢,他很聰明,很快就能模仿學習大人的語氣習慣。
被推進手術室做盲腸炎手術時,紅著兔子眼,也沒哭。
醫生和護士都嘖嘖稱奇,稱這孩很堅強,這麼,心理素質這麼強。
……但是現在他老爸不要他了。
裴憶從來沒有哭得這麼傷心,大顆大顆的眼淚從他的眼珠子裏打落下來。
裴昊然臉色很複雜,聽著這哭鬧聲,心煩意亂。
他看著這個孩子出生,看著他長大。
他不知道什麼叫做為人父,在他的定義裏,他給他提供足夠的物質需要,他做的一切就是在盡義務。
裴憶這孩子很聰明,雖然年紀,但能從他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他對自己的膜拜。
像對真正的父親那樣愛戴。
裴昊然覺得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他為裴家所做的一切,隻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