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花婠白了門外納蘭子期的影子一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納蘭子期,還是在因為自己不爭氣而氣惱。
自從今見了夜君陵,花婠已經泡了三次澡降溫。夜君陵好看到窒息的影子,總是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俊逸出塵,暖君如斯。前一世種種瞬間襲上心頭,腦海裏皆是她為他癡癡隱忍的畫麵……
癡癡傻傻,痛徹心扉。花婠躲在房間裏,哭著笑著,笑著哭著。
入夜,哭累的花婠站在窗前望著滿繁星發呆。重活一世,難道她還是擺脫不了前一世的命運!
鈴鈴鈴……窗上的風鈴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響。
“起風了!”花婠擦掉眼角餘留的淚痕,將頭探出窗外,青絲隨風而動,柔美異常。
窗外夜風悠悠,滿飛起了細雪。不多時,就白了整個賀蘭城。
碎雪隨風起舞,輕柔地拂過花婠伸出窗外的玉手。花婠紅腫著一雙美眸,自嘲地淺笑著。
寒涼透過夜色蔓延開來,花婠拉住窗栓,打算合上窗子。目光卻在抬頭的一瞬,被西關大營上空忽然出現的奇景吸引。
滿飛白之中,上千盞孔明燈飄然而來……與風雪共舞。
簌簌而落的大雪,糾纏著星星點點的燈火。
這景色,是真的很美。
嗖……嗖……
尖銳地鳴笛聲劃破際。無數尖銳地箭雨,直奔花婠方向而來。
“……”花婠大驚失色,大腦一片空白,之前鬱結傷情的情緒瞬間驚散。
此刻,她本能急速轉身,想要躲起來。卻發現羽箭已經全部齊刷刷地射入到了她房間背後的實木屏風上。
片刻以後,寧靜如初。
剛剛的景象,若不是親眼所見,花婠差點以為自己是幻覺。
此時,剛剛射進來的羽箭整整齊齊,不偏不倚,全部安安靜靜地紮在屏風上,就好像它們原本就裝飾在這屏風上一般。
花婠細看此刻屏風上,上千支羽箭穿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心’形羽箭最中間的那一支上掛著月白色的錦海
錦盒?花婠心地瞄了一眼遠處,確定再無箭雨,這才麻利地湊到屏風跟前,心地取下錦海錦盒裏一條素白色的桑蠶絲絲帶,上麵陳列著幾個放蕩不羈的字跡:
你蹙眉的樣子,本尊很不喜!
“本尊?”花婠手中捏著絲帶,向西仰望著夜空中明媚璀璨的孔明燈,一掃胸口陰鬱:“本尊?難不成,你就是納蘭子期背後的那個人?”
這個人費心布置,隻是不希望她蹙眉?
世間萬般,有求皆苦。前一世,她苦苦等了夜君陵一生。哪怕重生,還是被前一世他在心底留下的烙印,折磨到難以抑製的傷情鬱結。
他怎麼知道,她蹙眉?!
“這下,能吃東西了?”門外,聽到花婠笑聲的納蘭子期雙臂環劍,冷臉貼著門問道。
花婠:“多謝!但我不餓!”
納蘭子期翻了個白眼,女人就是麻煩:“一個夜君陵,至於嗎?”
花婠:“不吃……”
這個納蘭子期,跟她大概生來就是八字犯衝。
“愛吃不吃!”納蘭子期一腳踢開房門,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在不耐煩:“某人送來的弱河烤魚!”
弱河烤魚?花婠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