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
花婠目測,大概是四個人。
這四個人都刻意身穿漢服,裝扮成大周的深山獵人。他們人雖然不多,可此時,這四個北朔守兵看上去有些分散,很不好得手。
若用弓箭,一箭多發難以施校相反,尋常箭法怕是射殺一個,定然會驚動另外三個守兵。
花婠看了看色,子時了。她不能再等了——
她記得上一次,這些北朔人過了子時就會有輜重運糧車過來。
花婠很納悶,不知在沒有戰事的時侯,北朔國為何會調運糧草。
如今的形式,怕是那些個細作就是前來探路的人!
難道,蘇北煙似乎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對賀蘭城下手了?
這隻是花婠的猜測!
如今她不在機院,沒有第一手的諜報,很多事隻能靠推測。
隻是有一點,蘇北煙每次動手,似乎都是特意選在慕寒不在的時候出手。
花婠抽出破布包裹著的短劍,度量著她現在的方位離北朔守兵的距離——
從這裏翻身而下,實施直接擊殺。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擊殺兩個守兵。而剩下的兩個距離有些遠,到時再挽弓射箭,兩箭連發。
若是操作得當的話,勝算應該還是有的。
月色迷茫,花婠剛想起身動手,卻發現一列運梁車提前到達了山洞洞口。
“該死!”花婠含住食指,蹙眉片刻。
為首的運糧官,身騎大馬,很是威風。看上去,和那次前碰到的是同一隊人馬。
看來,這賀蘭山中,果然有北朔饒伏兵。
看這車隊的長度,似乎北朔埋伏的人還不少。再結合鄭留讓他們刺殺耶律容錯這樣看似不合常理的軍令。花婠得出一個結論:
蘇北煙最得力的副將,耶律容錯率領甲兵來了賀蘭山!
環顧四周,花婠緊緊抿起唇瓣:
按照上一次的經驗,北朔饒運梁車應該在一柱香之後出現在此處。
一柱香時間不長不短,隻是不合時宜。
此處,是運梁車必經之路。
她蟄伏在這裏,實在有些被動。
距離山洞洞口如此之近,後方又來了運梁車押送車隊,花婠根本來不及挪動。
若是他們發現她,前後夾擊。就算她自己能逃出生,但燒掉北朔糧草的計劃必然會落空。
到時候打草驚蛇,北朔人嚴加防範,甚至轉移糧草。
那賀蘭之戰,何時才能結束?
北朔大軍不撤,西北難得太平。
好不容易重生,她可不想在永無休止的刺探中,死在這黃沙萬裏的邊城。
更何況,這個耶律容錯,她真的很想讓他死在聖元年。而不是他聖三年!
聖三年,綠竹就是死在了他的劍下。
來不及了!花婠看了一眼夜色,和夜色下由遠及近的車隊。
短暫的衡量之後,隻見她低下頭,速度極快地伸手扯去身上的盔甲。
隨手將盔甲一並與刀劍扔進了遠處凹陷的黃沙之中,迅速掩埋。
之後退回原地,伸手扯了扯衣襟露出一襲紅裙,扯開頭上護額,三千青絲隨風起舞,分外嫵媚。隨後一個翻身,悄悄滾到路旁,假裝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