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哭聲驟然一停,抽搭抽搭地抖著嘴唇,還狠狠白了藥懸一眼——
哪來的轎夫,眼睛可真毒。
他們以為她想要到這裏來賣哭啊?
還不是家裏頭老爺和老太太偏心花婠這個外孫,硬生生地在家譜上加上了這個死丫頭的名字。
害得她也不得不殷勤地對待花婠這個和家中女兒爭寵的外人。
哭聲繼續,藥懸伸手攔了一下,並沒有讓李氏靠近轎子。
其實李氏不知道,他不隻是眼睛毒,他渾身都毒!
李氏剛要發火,身後卻想起一聲清脆的聲音:“老太太了,七姐由我帶著去我老夫人院子裏去!”
七姐,花婠在風家的排名。
在南地,許多大家閨秀隻喊花婠為風七姐!而不是花家大姐。
“你!”李氏薄怒,她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個丫鬟:“你算個什麼東西!七姐是咱們侯府的嫡出千金,閃失不得。再,她平日裏與我親近……懼怕老太太……你們倆讓開!”
李氏上前一推,險些跌個跟頭。眼前這兩個轎夫身量是高些,可看著也是聰明人。怎麼這會而就跟聽不懂人話似的,幹杵著跟山似的,一動不動地擋在轎子麵前。
“嘿?!來人……賞!”李氏趾高氣昂,見過討賞的,也沒什麼大不聊。
結果,下人拿上來的賞銀,還沒到跟前就被莫劍一腳踢飛。
“……”李氏還沒話,身後的婆子倒是急吼吼地上前,招呼著下人上手:“
來人把他們拉走!
都是吃幹飯的嗎?!
沒看到人家都訛銀子,訛騙到咱們門前了……
動手!”
“確定動手?!”莫劍揉了揉眉心——
動手就不必了,動手指卻是可以的。
於是,南地風府的下人們還沒靠近。
剛剛頤指氣使的婆子,便被一腳飛踹了出去。
肋骨斷裂,場麵慘烈。
莫劍的江湖規矩是:
能動手時,絕不動嘴。
臨了,莫劍還意味深長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藥懸。
看得藥懸,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武夫!”
隻是藥懸瞧著莫劍剛剛那一腳踹下去,怕怕地拍了拍胸口——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就欺負他不會武功?要知道,他的瓶瓶罐罐也是很厲害的。
粗使婆子在地上掙紮著抽搐了幾下,便昏死了過去。
“……壯士,莫動手!”李氏一驚,麵容糾結,她不就是請花婠這死丫頭下個轎嗎!怎麼這麼難?
難道,他們知道她的打算?
“誰是壯士?”藥懸微眯著眼睛看向李氏,這女人眼神是不是不好?
他們兩個鬆柏之姿,俊逸瀟灑。哪裏壯士了?!
“壯……漢……”李氏咽了下口水,她有些後悔沒多帶些打手來。這在自家侯府門前被兩個轎夫欺負到跟前了,算什麼事兒?
“……”藥懸深吸一口氣,手按住袖子裏的瓶瓶罐罐,有些按捺不住:“你眼瞎,我有藥……”
“……”李氏趕緊後退了幾步,這情況很不對——
轎子裏的死丫頭怎麼還不出來?
上前,撩開簾幕。還沒看清轎子裏的情況,忽然兩眼傳來一陣酸澀。接著,李氏忽然不可抑製地嚎啕大哭,眼淚鼻涕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