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看著這一切的蘇言止先是警告地看了一眼那縛妖網,然後便無言地扭過頭,去將那車夫還有少年救醒。
“娃娃,老朽活了一千多歲了,你讓我叫你祖宗?”那黃鼠狼精瞅了一眼麵前的鯉魚精,不屑地把視線往旁邊一瞥。
黎姝:好啊,瞧不起她是吧。
“這位老前輩,知道什麼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不?現在,你在裏麵,我在外麵,你是被剝皮抽筋,還是被千刀萬剮,那可都是我了算。”陰森的表情配著她之後嗬嗬的笑聲,頗為唬人。
然而那黃鼠狼精現在卻已經恍過神來了,剛才隻是被蘇言止打懵了,這才會順著本能懼這鯉魚精,但現在...
黃鼠狼精眼底劃過一片堅韌之色,對著黎姝嗤笑一聲,頗為倨傲道:“要殺就殺,哪那麼多廢話。”
還挺有骨氣。
黎姝蹲下身來,雙手撐著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她,貌似在琢磨一些什麼,但也不話,隻是這般盯著,讓人...不,妖,有些不自在。
“你這娃娃盯著我做什麼?”黃鼠狼精用爪子撓了撓身上的毛發,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糟糕一些,但它身上被浮霄劍割了好幾條血痕,此刻都往外溢著血,打濕了毛發,著實好看不到哪裏去。
“給。”正在這時,網子外,丟進來一條雪白的帕子。
黃鼠狼精詫異地抬頭看她,撞進一雙嫌棄的眼神之鄭
“擦擦,都髒死了。”
心中那還未冒出啦的一絲感動瞬間跌落穀底,果然,人類不是好東西,妖也沒啥好東西。
慪氣般,黃鼠狼精對那條帕子嗤之以鼻,也不再用爪子梳毛,似乎就想這樣惡心死麵前這隻鯉魚精。
一番僵持後,黎姝率先開口。
“欸,我問你哦,那凡人對你做了什麼,你要這般報複他?”她好奇地問著,卻見麵前原本懶得搭理她的黃鼠狼精忽然滿眼驚詫,跟炸了毛般地瞪著她。
良久,它身上的灰毛這才耷拉下來,低著頭頗為嘲諷地回了一句:“你怎知我是報複,我就這麼像為了修行不折手段,故意害人性命的妖嗎?”
“....這樣啊。”片刻的沉默,黎姝撐著下巴,非常自然認真地盯著那黃鼠狼精的眼神道:“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妖,雖然你害得我糖葫蘆掉了。”
到最後有點幽怨,但那都可以忽視。
黃鼠狼精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鯉魚精,那眼神純澈中帶著涓涓細流的笑意,分明連欺騙都懶得與她的樣子,很是真誠,也可以理解為實話實。
也是,它現在都這樣了,跟案板上的魚肉又有何區別?哪裏還值得旁人費心去欺騙呐...
“我想跟你個故事,你聽嗎?”最後的最後,她歎了一口氣,盤腿坐在網中,眼神變得沉寂下來。
“你等等,我先拿包瓜子嗑。”手往右手手腕上用紅線穿著的鏤空圓球上一碰,裏麵銀色的石頭光芒一現,手中便出現一袋香噴噴的糖炒栗子。
“嗯?拿錯了,不過這個也好吃,你要不要來點?”
“你!!!”黃鼠狼精氣的直捂胸口,感覺腦子都有些發昏,但過了一會後,她哼了一聲,用一口蒼老的聲音回道:“那就來點吧。”
“其實我也就客套那麼一問。”黎姝捂著手中大袋的糖炒栗子,有些心疼,舍不得分出去。
“你!!!”氣的原本凝結成痂的傷口都裂開了。
“好吧好吧,就分你點,反正我也買了挺多的。”怕真把人氣暈過去在蘇言止那不好交待,黎姝隻能忍痛割愛分出了那麼幾粒栗子丟進去。
“你個娃娃,還真是摳搜的很。”看著手中屈指可數的三顆糖炒栗子,黃鼠狼精感歎了一下世風日下,想到當初她被徒子徒孫伺候的日子,可現在她的那些徒子徒孫沒的沒,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也都隻是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