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距離,手腕被抓住,撥開,清透中帶著幾分迷惑的雙眸怔愣地看著他眼前這張放大的臉,似乎有些茫然,但很快,他便皺起了眉頭,神色間多了幾分肅然嚴厲的氣勢。
“你要做什麼?”
被抓了個現場的黎姝心虛的緊,但她向來懂得審時度勢,於是...
“我剛剛看你臉上好像有一絲汙垢,就想湊近些看看是不是,好幫你弄掉。”她的一本正經,眼睛裏麵沒有絲毫齷齪的顏色,純澈如溪,好似真的就是那麼一回事。
而有了前車之鑒的蘇言止也隻是猶疑了片刻,便選擇了信任於她,單手抵著她的額頭將彼此之間的距離隔開好大一段後,這才看著她道:“走吧。”
話畢,便朝著院廚房的位置走去,黎姝站在原地手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斜眼看蘇言止走到幾米外去了,立馬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蘇言止,原來你也會做飯啊。”
正想誇讚幾句,便見前麵正不緊不慢走著的身形突然頓了下來,哪怕她已經急刹車,卻還是撞了上去,那堅硬的後背,她非常懷疑他衣衫裏頭穿了塊鐵,也是故意停頓,就為了治她的莽撞。
揉了揉酸痛的鼻子,不用看,肯定紅了。
“你幹嘛?”怨念地瞪他一眼,卻見麵前的人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她有些不自然地提議道:“要不,還是去外麵酒樓吃點東西吧?”
嗯哼?
“你不是你會做嗎?”看著眼前這張眼神有些閃躲的清俊麵龐,黎姝笑的沒心沒肺,不,是幸災樂禍。
蘇言止立馬收起外泄的情緒,恢複了那平靜無波的表情,理所當然道:“幼時會,但自十五歲那年辟穀後,便再沒有做過了,恐難合你口味。”
黎姝:“.....”十五歲辟穀,她十五歲那年在幹嘛?嗯....算了,別提了,沒臉。
但她真的很好奇蘇言止的廚藝。
於是....
“你做吧,我不挑的,真的。”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的目光幾乎化為凝質。
蘇言止有些為難地看了她幾眼,最後還是沒敵過那雙亮如星辰的眼睛,思量片刻,緩慢地點零頭。
“好吧。”一碗餛飩,應該不難做,想一想還是能記起步驟來的。
如果此刻蘇言止的師父還在的話,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及時攔住某隻鯉魚精不要命的試探之心,可惜他不在,所以...
半個時辰後,黎姝看著眼前這碗麵不像麵,疙瘩不像疙瘩,餛飩不像餛飩,還飄著一層讓人腰間肥肉有些顫顫的厚油的不明物體,拿著一雙筷子,咽了咽口水,舉棋不定。
不,是膽顫心驚。
這什麼鬼?
我現在去酒樓還來得及不?
似是察覺到她的心思,蘇言止用從袖中掏出的帕子坐在一旁細致地擦著手上沾染上的麵粉,抬眸一眼,見她如此模樣,便是摻了幾分涼意的嚴苛語調。
“不許浪費食物。”
端坐在廚房的木桌前,黎姝默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麵目全非的灶台,覺得蘇言止這句話分明是有歧視,但叫人家做的也是自己,如今‘餛飩’做好了,要是不吃,浪費人家一番辛苦不,她敢保證,蘇言止一定會非常生氣,生氣到,之後可能會見縫插針地給她布置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