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葉將消息傳遞給蘇言止的時候,已是第三,那時蘇言止已經辦完了法事,正在辭行,那太守恭敬有禮地一直將他送出府門外,若非蘇言止阻攔,還要將他送出城。
而淨葉派的青鳥傳信正在這時到了他的手中,其實本該早些的,但因為淨葉派人尋了一,之後找不到這才拜托青鳥傳信,奈何那青鳥是個不怎麼認路的,迷了好幾回,這才瞎鳥碰到死蟲子,完全靠運氣找到了蘇言止。
見是淨葉的來信,蘇言止第一反應便是鯉魚精在道觀中是不是惹了什麼弟子們不能收場的禍,打開一看,嗬,還真是想的太平凡了些。
心中發冷,蘇言止視線落在那不知所蹤四個字上,眸底漸漸變得深不可測起來,正好此時又一白鴿飛來,咕咕咕地落在他的肩上,脖子上還綁了一片他的袖片,想是聞著味....來的?
將的紙條從信鴿的腿上卸下,卷開之後隻有八個大字。
‘黎姝有難,速至臨城。’
原本蹙起的眉頭不知為何反而鬆了下去,他還以為,她是受不了他的每日督促教學,所以才逃跑....現在看來,事出有因,倒是情有可原。
隻是,清月觀有他設下的結界,誰能在觀中無聲無息地將鯉魚精擄走?
神色沉思下來,抿唇將手中的紙條化為塵埃落於地上,掏出一塊方帕細致地擦拭了下,看了眼遠處,身形微動,肩上白鴿撲簌著翅膀飛到空中,原地已不見那穿著藍色雲紋道袍的男子。
暗處,有一抹紅色的衣角慢慢隱去身形。
等蘇言止到了臨城之後,已是第二早上,臨城是邊陲城,距離北邊的蒼離國最近,蘇言止光靠僅有的消息無法猜測出那人擄走黎姝到此處是何目的,但至少他現在知道,那人定是要將黎姝帶往蒼離國。
想想,蘇言止就覺得有些頭痛。
鯉魚精生性好色,這人不遠千裏跑來逮她,要麼就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麼就是覬覦她的體質,要麼就是被她調戲過,結果心生愛慕。
黎姝身上沒有血氣,所以深仇大恨是不大可能的,若是覬覦她的體質,那也不可能這麼正大光明地趕路,所以,很有可能是最後一點嗎?
不,也不一定,不定還有什麼是他忽略的,畢竟他現在所想的一切都隻是沒有實證的揣測。
驚鳥飛入林,風吹竹林深。
也許連他自己也沒發生,他身上所散發的寒意,已經令他腳尖點的一片竹葉有寒霜覆蓋。
浮霄劍的劍意翻湧,衣袂翻飛間,墨發飛揚,但他依舊身姿挺拔,目光居高望向遠處晨霧裏的臨城,清清泠泠的表情映照的他麵部的輪廓越發深刻,眉峰微擰,似乎陷入到什麼愁緒之鄭
心底有些悵惘,煙墨般的眸子看不清情緒,很快,他便動了身形,消失在一片高聳繁茂的野竹林上空。
而此刻臨城最大最貴氣的一座客棧中,黎姝正躺在最好的廂房內的床榻上,賴床。
其實也可以是拖延時間,總歸不能讓他走得太快了,這要是真的到了蒼離國內,是軒蒼遠的地盤,那可就麻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