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愣住了。
她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是得過且過,隨心而動,而這樣的日子對她而言,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所以當蘇言止滿眼受傷地看著她,質問著她的時候,她的大腦第一時間是空白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往那方麵想過,事到如今,也隻是順勢而為。
可仔細想想,真的沒有喜歡嗎?
那是假的,隻是還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同樣,也有些承受不起這份沉重束縛的愛。
所以慢慢的,便也隻剩下了小心翼翼與害怕惶恐。
遲遲未聽見回答,再見黎姝呆愣的神色,蘇言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嘴角牽起一絲苦笑,心中澀然如黃蓮,可他到底還是輕聲淺笑,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半抱著,以一種極其悠長的語氣,低著頭,聞著她發間的幽香,堅定地說道:
“無妨,哪怕你從未在意過我,但隻要現在開始,我便不會怪你。”
他知道自己逼得太急了,可若是黎姝能夠乖乖的,他又怎會總是無法克製住自己的怒意?
黎姝不願多言,任由他抱著自己,心中卻有些疲憊。
就好像一個安靜淡泊的人與一個吵鬧歡騰的人住在一起,若不是放在電視劇裏,而是現實,那定是誰瞧誰,都不會太過順眼。
除非兩個人誰肯為之退讓,但她不想,而蘇言止,控製欲太強,總想讓她跟隨他的腳步,而並非她自己想要的野蠻生長,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藤蔓永遠不能像大樹一樣長的筆直,就像她,永遠不會做他心中想要的樣子,因為她是黎姝,隻是黎姝,一條好吃懶做,愛玩好色的小鯉魚精。
沒有什麼遠大的誌向,不想化龍,也不願去做什麼龍族公主,隻要能高高興興過完她妖生的數萬年歲月便足以。
而高興的前提之下便是不要沾惹情愛,這玩意弄不好傷人傷己,還是那種看不見的痛,比外傷還難以愈合。
當年她養了小哭包那個童養夫,全心全意想著他,念著他,要對他好,甚至有那麼幾個瞬間,是真的心動了,為此,她還計劃著將他納入她的未來,可到頭來,一個走的太慢,一個跑的太快,一個細水長流,一個轟轟烈烈。
那時候,真的很難過,難過到,連眼淚,都哭不出來,因為她將他放心裏了,哪怕沒有很深,但拔出來的時候,同樣會傷筋動骨。
所以,沒心沒肺總好過撕心裂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豈不美哉?
好吧,現在想這些已經沒用了,因為她在一朵看似雪山蓮花實則霸王食人花這絆了腳。
跌的挺嚴重,現在也出不來。
“黎兒,我是不是嚇到你了?”頭頂又傳來聲音,他的手指正一點點拆散她頭上挽好的發飾,然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順著。
一頭青絲如流水般傾瀉在她身後的腰際,大紅的頭紗被他握在掌心之中,很快又棄於旁側,未等她反應過來,“哢嚓---”一聲,左腳上麵便戴了一副鐐銬,正是那刻著精美花紋的純金腳銬。
黎姝感覺到那冰涼,下意識瑟縮,卻被他抓住了腳踝,磨搓一二,喟歎著:“黎兒與這鏈子,倒是極其相配。”
什麼意思?
你想幹什麼?
心中惶然,黎姝推開麵前人的懷抱,雙手撐著身側往後直縮,一直到另一頭的床邊才因為腳上鐐銬的原因,無法再繼續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