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是回了青丘,在夙桃心虛的眼神下拿回了回溯鏡,然後片刻不多留地被蘇言止抱回了道觀。
“往後,黎姝就是你們的師母,見她如見為師,不可頂撞,唯有一點,為師不在道觀期間,要好生看住她,不許她擅自離開觀內。”
弟子們驚愕又呆愣,還是淨葉最先反應過來,對著在師父身後扯著他的腰帶滿臉不高興的紅衣小姑娘恭敬地行了一禮。
“師母好。”
其餘弟子麵麵相覷一眼,皆也學了他的樣子行禮。
“誰是你們師母!”見這麼大陣仗,黎姝下意識炸毛跳腳。
淨葉不敢妄動,瞧了一眼自家師父,心中驚詫,好像明白了什麼。
原來並非這小鯉魚精原因,而是師父....
可師父向來清心寡欲,嚴厲方正,曾經有一次被狐妖蠱惑,都能夠克製住自己,將之絞殺,可為何在這小鯉魚精身上,卻是栽了?
是哪裏有何不同嗎?
淨葉想了想,腦海中下意識冒出當初被調戲的畫麵,頓時紅了半張臉,不敢再深究下去。
無論如何,既然師父已經說了,那往後這位小祖宗定然是要當菩薩似地供起來的,否則惹她一個不高興,到時候遭殃的就是他們了。
倒不是說師父會罰他們還是怎麼,隻是這小鯉魚精向來嬌縱任性,惹是生非,要是一個不注意溜出道觀,師父又得像這次一樣,大費周章將她尋回來了。
“黎兒....”正在他思慮間,耳畔傳來師父刻意壓低的溫柔嗓音,又是一陣心驚。
師父何時用過如此軟和的語氣說過話,看來是真的非常喜歡這小鯉魚精。
黎姝卻覺得那溫柔明顯是滲了寒意與警告,渾身一激靈,強了片刻,在他目不斜視的眼神下,還是慫了下來,撅著嘴巴有些欲哭無淚道:“好嘛好嘛,你們愛叫就叫。”
語氣有些哽噎的勢頭,仿佛被逼良為娼。
弟子們再次麵麵相覷,心中萬般揣度,但因為蘇言止平日裏對他們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所以皆想不到那方麵去,隻覺得這小鯉魚精好一番矯揉造作,不過大概師父應該就喜歡這樣的,他們也不好議論。
“餓了嗎?”
頭頂落下一隻大手,黎姝發現,每次她妥協下來之後,蘇言止便是這句話,要是知曉她喜歡吃,便用吃的堵住她的嘴。
可她愛吃歸愛吃,卻也不是嗜吃如命。
“讓淨葉給你做四喜丸子吃可好?”
四喜丸子!
兩眼一放光,啥也不想了。
“要大份的。”仰頭對著他的視線,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順帶扯了扯他潔白如塵的袖子。
今日他穿的並非一如既往死板壓迫的道袍,而是取了一件她上次送他的雪衫,說實話,好看是好看,但這份好看是有毒的,她是多看一眼都不敢。
“那便這樣吧。”這句話蘇言止是回頭對著淨葉說的,之後,便牽過黎姝的小手,帶她回他們的小院去。
走到一半,黎姝累了,蘇言止便在她的身前半蹲下,背著她繼續不疾不徐地上著石階。
山間的空氣總是最清新的,黎姝在小世界待了一段時間,驟然回到這靈氣充裕的清月觀,身體下意識本能就吸納起周圍的靈力來,渾身舒暢,眼皮便有些打架了。
她也不客氣,直接摟著眼前人的脖子,歪著頭半張臉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便呼吸沉穩地睡了過去。
前麵正走著的俊雋道士眉眼變得越發柔軟,嘴唇微微上揚,他似是非常喜歡此時此刻的安靜,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不舍,便走的更加慢了些,這樣黎姝便能在他背上多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