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這位是救了咱們的恩公,常公子。\"杜氏理了理女兒淩亂的頭發,輕輕說道。
秋娘自然是知道她們三個如今能安然坐在這裏,定是被對方所救,隻是她剛醒來見到杜氏內心激動又加上夢中魂遊過去一事,此刻被杜氏提及,才向那少年公子正色道:\"多謝恩公相救。\"
對麵少年卻依舊閉著一雙眼睛並不答話,但她還是眼尖地看見對方微微頷首的動作,秋娘向有好奇心,卻也嗅到對方身上生人勿進的氣味,不好繼續搭訕,又聽杜氏附在她耳邊輕輕解釋這常公子是不喜與人交談的,便就順了杜氏的話問起她暈倒之後的事情。
拇指輕輕摩擦食指,她認真聽著杜氏講述:秋娘那時情急暈倒之後,身後李家一眾家丁已經趕到跟前,個個手裏拿了鐵鍬木棒等物,帶著吠叫不斷的惡犬,將她們連同這馬車包圍起來,逼迫她們老實跟著他們回去,自認逃不過一劫的杜氏二人卻聽見那車夫跳了出來,轉瞬間便將十幾個魁梧家丁全部放倒在地,然後那車夫便替自家主子請了杜氏三人上車,又間或聽那車夫解釋,才知車內這位寡言少語的少年恩公姓常。
杜氏也不在乎對方冷淡態度,隻在車夫打聽下大概講了一遍自己被那李鎮長逼迫之事,又言自己打算回一趟靠山村取了行李家當,那車夫詢問過常公子後,對方竟默許了送她們回去的行為,而秋娘也在暈倒了小半個時辰後便醒了過來。
此時他們一行正往靠山村杜家趕去,這馬車速度極快,杜氏也不怕自己回家取了行李之物時會被得知她們逃跑的李家人捷足先登,果然隨著馬車速度逐漸減慢,杜氏掀起一角窗簾子看了外麵景色,已是到了村外。
馬車駛進了村子,由於天色猶未全亮,這個幾日也沒什麼要緊農活需要早起去做,村內並無一家起床,省了他們不少麻煩。
杜氏下了車才有些慌張地進了院子,又見家門雖外麵緊閉實則一推即開,更是苦著臉進屋大下查看,奇怪的是卻沒有發現少了什麼東西,就連那擱在床上放了銀錢的背囊也尚在。她鬆了一口氣後便同劉香香一起在裏屋精簡起行李,反支了秋娘在外麵――待客。
\"恩公,您渴麼?\"
\"......\"
\"恩公,您餓麼?\"
\"......\"
\"恩公,您冷麼?\"
\"......\"
秋娘神色略帶怪異地看著眼前坐在席子上的閉目之人,對其救助她們的行為她是感激無比的,那時確實是驚險無比,若是沒有眼前這人同那個車夫,想必她們三人被抓回去肯定都沒什麼好下場,她也打定了主意日後必定報答其恩情。
剛幾人下車進來時,她見到這常公子閉著眼睛被車夫扶了下來還當對方是個盲人,好在那車夫解釋到自家主子隻是眼睛受傷不能見光而已,及時讓秋娘收回了尚未散發出的同情心。
可起初他跟了進來秋娘還當對方有什麼交待,但她問了那麼多句,卻愣是沒得到一句回話,若是下車後沒看到那車夫將耳朵湊到他跟前聽他吩咐,自己還真當對方是個啞巴了。
不是盲人卻無法睜眼,不是啞巴卻一語不發,不是聾子卻毫無反應,雖然這麼想眼前這位少年恩公有些過分,但秋娘還是將眼前這人規劃到自閉怪人一類去了。
得不到對方回應,秋娘也便不再多問,隻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盯著他眼下一片淡淡青色,腦子卻開始跑神,一會兒想到夢中魂遊的事情,一會兒想到昨夜的驚險刺激,一會兒又想到自己死時見到的那對黑白兄弟。
好在杜氏同劉香香手腳極快,把不大用到的東西都留下,將行李精簡到三個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