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子的確是背景神秘,諾大一座閑容別院,隻有他一位主子,更神秘的是沒人知道這常公子全名是什麼,或許常公子並不是他的真名,別人尊稱他為公子,能從一個節度使手裏把人搶走,看來確實非等閑之輩。
杜氏她們雖有好奇心卻也沒刻意打聽小破孩的來曆,那李管家倒是有次提起自己是常公子三年前買下的下人。
秋娘慢慢向一旁挪了挪,避開那帥氣逼人的氣場,手腳麻利地站了起來,跳出花圃邊緣,後退幾步,站在花圃後邊半丈遠的地方,露出一個笑容,大喊道:\"小破孩。\"
蹲在地上的常公子緩緩站直了身子,午後的陽光斜射在他俊雅的臉龐和群藍色的深衣上,秋娘視線微調,朝他臉上看去,就見那帶著半邊淡金色的唇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一下子又把她給迷倒了,用現在的話說是一秒變迷妹:好帥哇、好帥哇、好帥哇、真酷。
常公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原來你這個樣子,小破孩,我挺喜歡這個稱呼的,以後就這麼叫我唄。\"
常公子說完,臉上又回複到了那副波瀾不驚的嚴肅表情。難得小破孩主動跟她說話,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接下去,難道要說\"是啊,我就是長這個樣子\"或者是\"不好意思啊,我長這個樣子\",兩句都挺欠抽的,於是她隻能再次幹幹笑了兩聲。
常公子大概也沒準備聽他回話,隻是說完一句之後,便低了頭去看自己的的衣裳,秋娘眼神隨著他的視線轉動,一眼看到那身明顯是上等絲綢料子的白色深衣,從左側大腿部分到小腿處出現了一道長達兩尺的大窟窿,露出裏麵白色的中衣,那塊剛才被她扯裂的布塊一頭仍連在衣擺上,另一頭卻已經垂到了地上。
秋娘幹笑卡在喉間,不好意思地揉著揉小耳垂,小聲道,\"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心中卻道:誰讓你突然站在旁邊,嚇了我一跳。
常公子卻不理會她的道歉,一手拎起那被撕裂的衣擺,\"撕拉\"一聲將連在上麵的那塊破布扯了下來,隨手丟到一旁,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拐角處,秋娘才鬆了一口氣,暗道:我弄破了他的衣服,還好他沒讓我賠,那料子看起來就不便宜,嘿嘿,又賺了。
秋娘隨即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泥土,一邊走到花圃邊上查看那些被她壓到的薄荷還有救沒有,心中卻納悶著,將近兩個月沒有音信的人,怎麼突然就來了這裏,是關心這薄荷的情況麼?
杜氏從李管家那回來,一進門便看見秋娘坐在院子裏洗衣服,納悶問道:\"怎麼早上剛換上的衣服,現在就洗了?\"
秋娘撅嘴答道,\"跌進花圃裏去了,沾了一身的土,娘,你可知我見著誰了?\"
\"看著誰了?\"
\"剛剛常公子來咱們院子了。\"
杜氏先是驚訝,而後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隻道:\"剛才李管家找我過去,說是明日要與咱們同去長安,讓我不必在鎮上租車了,你說是不是這常公子也要同去?\"
見秋娘搖頭表示不清楚,杜氏心想:既然知道人家回來了,總該去拜見一下。於是對秋娘交待了一聲就轉身出了院子,過了不到半刻又折了回來,秋娘看她表情就知道沒見著人,也不多問,自去涼了衣服。
因此次去長安隻是為了知會杜智一聲,劉香香自稱不便,留在了家中,第二日一早,杜氏帶著秋娘,比與李管家約定好的時辰提前了一刻去別院大門前等候。
這時門外已經停著一輛馬車,看樣式卻是比秋娘初見那輛要華美一些,拉車的那兩匹馬看著倒沒之前的棗紅馬矯健,但也是很精神的了。
駕車那人衝她們倆露齒一笑,正是多日未見的阿桑哥,杜氏便帶著秋娘上前問候了,不大一會兒李管家就從院內走了過來,見到等候在馬車旁的杜氏,笑道:\"夫人先上車稍等片刻,公子馬上就到。\"
母女倆相視一眼,暗道果然是與常公子同行,兩人坐上馬車後等了一刻不到,就見車簾被人從外麵掀開,一身水色錦衣的常公子撩起前擺進了車廂,坐在了秋娘二人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