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馬下(1 / 3)

下午下學後秋娘走到書學院門口時,才想起來忘了把昨日壓在紙落下的字帖帶走,跟等在外麵的杜智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地往回走。

她剛走到丙辰教舍外,就聽見裏頭傳來一陣笑語聲,不由頓住了腳步,隻因她耳尖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哈哈......想起來就好笑,那杜秋娘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也不想想,就算杜智出了頭,不也還是連個屁民出身的東西。\"

\"哼,隻不過是膽大說了幾句諫言,到時頂多和那魏大人一樣是個諫官,有的什麼實權,那些個糊塗的還當他成了塊香餑餑呢。\"

\"不過有些人就是不明白這道理,你看見趙瑤今早上那模樣,嘖嘖,最後不還是被人家甩了個冷臉......咦,白小姐,您怎麼不說話......我們幾個還要繼續故作那姿態給她看麼,班上有幾個傻的也就夠了,就不必我們再裝樣子了吧。\"

\"不急,還需幾日,你們幾個受委屈了。\"

\"嗬嗬,您太客氣了,咱們也是不想看那個屁民再囂張下去了,這國子學是什麼地方,由得他們那些個出身的亂蹦?,實在說不過去。\"

......

秋娘眼神閃了閃,雙手插進袖口,轉身離開了教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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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秋娘吃了晚飯回到坤院,進屋就見陳曲正坐在椅子上盯著桌上的一口淡綠色的藤箱發呆。

\"小曲,這是什麼東西?\"

陳曲趕緊起身,指著桌上那口箱子道:\"小姐,這是守院女仆半個時辰前送來的,說是一位太學院的公子指明要轉交給你的,哦,還有封信。\"

秋娘疑惑地接過小滿從懷裏掏出的信箋,打開來看了,上麵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藥膏可還好用。

食指劃過紙上勁朗中帶些隨意的字體,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將紙張疊好收進衣袖,上前將那藤箱打開,見到裏麵整整齊齊擺放的兩摞書後,先是一訝,而後就坐在椅子上一本本查看起來。

一共一十三本書,全是新印的書冊,翻開來尚可聞到淡淡的墨香,有些是三冊一套,也有些是上下兩冊,從書名和序文來看全是些講述奇人奇事、怪誌雜談的。

她選了一本翻看了幾頁之後,一時喜不自勝,雜書最是難淘,內容也是良莠不齊,她也看過一些,但不是有了上冊沒下冊,就是內容裴淡無味的,像手中這樣的對她來說,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書。

又看了幾頁之後,秋娘才意猶未盡地將手中的書本放下,書是好的,顯然這次贈書之人和上次送那藥膏的是同一人,上次那仆婦

說送藥膏的是太學院裏的學生,可她和杜智都確認沒有見過那信上的筆跡,這人到底會是誰呢?

\"小姐,喝茶。\"陳曲將沏好的熱茶放在她手邊。

秋娘抬頭問道,\"你可問了那下人,是誰送來這箱子的?\"

\"問了,說是太學院的少爺。\"

\"嗯,你把這箱子放進屋裏去吧。\"秋娘將剛才看了幾頁的那本書拿開,讓陳曲把箱子抱進了裏屋。

洗漱之後,將客廳的紗燈移至床邊,秋娘半靠在床頭一邊翻閱著手中的書本,一邊分心想著這贈書的神秘人。

繼贈藥膏後,這次對方又投己所好,送了一箱子雜書來,正中她下懷,她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物接二連三地送東西來,顯然必有所圖。

上次送來的煉雪霜的確可稱是奇藥,她用有一個月,不但明顯感覺到精神好了不少,更神奇的是肩上那塊傷疤已經恢複到了尋常肌膚的顏色,隻有在觸摸時候才能感覺到一塊不甚明顯的凸起。

因此不管那人圖的是什麼,目前能夠肯定的是,這個神秘人暫時對她是沒有什麼惡意的,在這偌大的國子監裏尋個人是不容易,何況對方又有心隱瞞,倒不如靜觀其變,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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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下午在教舍門口偷聽到那幾個學生的話,秋娘表麵上仍是往常那樣,別人對她行禮,她便客氣地回過去,心中卻開始暗防著白嫻使什麼手段。

幾次接觸下來,她已經看出來,表麵不食煙火的白嫻,其實心眼小的很,那日宴會上的兩次對峙,已經讓這位白小姐把她記恨在心。

隻是到了雙休前一日,也沒有什麼預料中的倒黴事發生,上午是禦藝課,與其他換了輕便騎裝的學生不同,秋娘雖也換了輕裝,但照舊挎著書袋去了禦馬場,在場邊的石凳上鋪了軟墊坐下,抽出書來看。

今日上課的學生不少,禦馬場審視寬曠,隨處可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學生,大多數人的禦藝還是不錯的,隻有極個別的需要人在一旁看護和指導。

\"踏踏\"的馬蹄聲靠近,秋娘頭也不抬地繼續逐字逐句地看書。

\"杜小姐。\"

秋娘抬頭,看著眼前兩匹原地踢踏的馬匹,馬上的人同是在丙辰教舍上課的同學,平日沒什麼交往,不過最近對她的態度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