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
郭小虎猛然勒緊了馬韁,從馬背上跳了下去,兩步躥到草地上的身影跟前,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來,剛翻過她的身子,待看清楚後,不由抽了一口冷氣。
慘白的小臉上半邊盡是細細的劃痕,往日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緊緊地閉著,這模樣嚇壞了郭小虎,他趕緊將人從地上背在身上,也不敢再駕馬,匆匆地朝著學裏的醫館跑去。
不遠處的涼亭上,一道人影靜靜地看著剛才的一幕,直到兩人走遠,才又靠坐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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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智回答完先生的問題,在對方的讚聲中坐下來,眼皮的一陣亂跳讓他皺了皺眉頭,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但想到他事先在秋娘身邊安排的人後,心中又漸安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墨灰常服的學生匆忙跑到教舍門口,來不及對正在台上講課的先生告罪,就喘著粗氣,衝著屋裏大叫道:\"杜、杜公子,你妹妹從、從馬上跌下來了!\"
正捧著書本的杜智聽到這聲叫喊,心中一突,臉色猛然變幻,直直站起了身子大步朝那立在門口喘氣的學生走去。
\"怎麼回事?\"
\"馬、馬突然受驚嚇,然後就跑、跑出了馬場,後來咱們追過去......郭公子已經把她送到醫館去了。\"
杜智臉色一僵,對著呆呆站在講台上的先生一禮,\"先生,學生有事,需離開一下。\"
\"呃、嗯,快去吧。\"
得了先生的應允,他轉身繃著臉離開,走出門後才飛快地邁開步子奔跑起來,在他走後,教舍裏幾個學生的臉上方露出了淡淡地幸災樂禍。
杜智一路疾奔到了學裏的醫館,詢問了門口的藥童後,在裏間找到了人。
\"杜大哥。\"郭小虎正幫太醫捧著托盤,瞄到從門外走進的杜智,出聲喊道。
杜智沒有應他,一步步朝著靠牆那張軟榻走去,直到越過太醫的身子看清榻上靜靜躺著的小人兒,雙拳瞬間緊緊握起,清俊的臉上閃過痛惜,之後即是嚇人的寒色。
郭小虎本來還想說話,看見他的臉色後,張了張嘴愣是沒敢開口,反倒把頭撇了過去,他是第一次見到向來溫和的杜智這種表情,驚訝的同時,不知為何,心中還隱約泛起一股發毛之感。
太醫認真檢查了秋娘的狀況,又把她臉上的傷口做了處理了後,才起身喚杜智到外麵去,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杜公子,杜小姐是暫時暈厥,身體並無大礙,隻、隻是......\"
\"林太醫但說無妨。\"
\"隻是姑娘家的皮膚本就嬌嫩,又是這個歲數,雖傷口細長易愈合,但怕是會留下印子。\"
杜智沉默了片刻,方道:\"還有其他不妥之處嗎?\"
\"那倒沒有,老夫寫個兩張方子,一熬後服用,可起壓驚安神之效,一研磨塗抹在麵上,傷口會愈合地好些。\"
杜智又問道:\"您可記得上次我拿來的藥膏?那東西塗抹在臉上,也不能去疤嗎?\"
林太醫年紀大了,想了半天才拍手道:\"對!你說的是煉雪霜吧,當然有用,那可是――\"
杜智暗鬆一口氣,伸手打斷他的話,又問了一些詳細的事情,才謝過了林太醫,朝醫館門外走去。
門口站了三個穿著各色常服的少年,皆是一臉擔憂地朝裏麵望著,見杜智出來,趕緊把頭垂了下去,跟著他走到醫館一側偏僻的角落後,其中一個個頭高的,才張口道:
\"杜公子,對不住,我們――\"
\"無妨,你們把禦馬場上的事情仔細講給我聽。\"杜智麵上並沒有責怪的表情,等聽三人把事情大概拚湊著講了一遍後,又與他們交待了些事情,才回到醫館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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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靠著車廂,瞪著對麵的杜智,因為半邊臉上包著東西,隻能小心地張口說話:\"大哥,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帶我回家,不是讓娘擔心麼。\"
杜智翻著手上的書,頭都不抬,\"你也知道娘會擔心,誰讓你去騎馬的。\"
\"呃......\"秋娘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的確是她不對,雖然當時劉助教那樣說了,但她也不是全然沒有拒絕的機會,搞成現在這樣子,她的確要負一半責任。
\"老老實實地在家呆著吧,我已經替你稍假了。\"
\"啊?多、多久?\"
\"十日。\"
秋娘捂著臉忍住撇嘴的衝動,十日,三月學裏本來就要雙休十天,加上這個十日,那她不是直接歇到十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