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蛇腰肢(1 / 2)

竇氏一句話變著彎兒的打算插手府內賬務,臉色先變的不是趙氏,而是杜榮和,不等杜榮遠應答,他便毫不及情地冷聲斥道:

\"胡鬧!你懂得管賬麼,這個時候,添什麼亂!\"

竇氏臉色難看,剛要辯駁,卻聽趙氏開口:\"二弟,弟妹說的也是,這眼瞅著就要忙起來,咱們府中人口本就不多,可事務卻不少,能有人搭把手,我是樂意的,不過這賬務明細過於繁雜,不如,弟妹就代我管理府上庫房進出,可好?\"

杜家的賬務,眼下是分為兩部分的,一是遺留在江南十幾年經營的產業,一是現個國公府內裝有真金白銀的庫房事宜,在竇氏看來,兩相比較,當然是這府內的大庫房為重,因此,沒想到趙氏會這般放手的她,心喜之餘,忙點頭應道:

\"能幫嫂子分擔些事就行。\"

這分明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向喜同她鬥嘴的趙氏卻沒在這會兒挑她什麼毛病,反倒是杜榮和又不答應了:

\"大嫂,這庫房怎能交給她管,她--\"

一直沒開口的杜榮遠,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二弟,就這麼著吧,庫房的賬務先交給弟妹,若是她有什麼不明白的,就讓你嫂子在旁邊指點一二。\"

杜沁不在,杜家老大說的話,還是很有權威的,杜榮和黑著臉,暗瞪了一眼不敢看他的竇氏,悶聲應了。

在旁觀看這段短爭的秋娘,雖知道杜沁命不久矣,可眼看著親人在他尚在世之時,便打起了這家業的算盤,怎不讓她心生涼意。

\"都散了,回去用晚飯吧,明日早起。\"杜榮遠環掃了一眼屋內眾人,道。

......

向黎院

夜裏,杜智方從杜老爺子院中回來,一進到屋內,便見一室昏黃中,坐在屋角的茶案邊的秋娘,正捧著一卷竹簡在看。

\"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她在朝陽院待了一天,晚上商量完杜老爺子的後事之後,杜榮遠說什麼也不讓她過去了,吃了飯,她本想早早上床休息,可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又穿了衣裳到杜智房裏等人。

\"那咱們聊聊?\"杜智解下披風,隨手丟在地毯上,在她身旁坐下。

\"嗯,\"秋娘將竹簡擱在茶案上,卻不知說些什麼開頭,燭光下的臉龐,帶著憂慮。

杜智看她一眼,略一沉吟,道:\"大哥知道你不好受,可是有些話,還是覺得先同你講比較好,\"待秋娘抬頭著他,便繼續道:\"祖父一走,不論是誰承爵,都要分家,大伯方才同我談過,有意讓咱們跟著他過,我的意思是,到了那時候,咱們先住到歸義坊去,明年開春科舉罷,大哥便能在這京城開府,這國公府的將要變渾的水,我們一家不去淌,你覺得如何?\"

聽了他的話,秋娘並不覺得意外,從一開始她便知道,杜智是不在乎這國公府裏的半點家業的,當初他之所以認祖歸宗回了杜家,不過是適當時機的一種手段而已。杜榮遠讓杜智同他單過,意圖幾乎是明擺著,便是要拿杜智當親生兒子待,如此,這國公府的家業,杜智日後至少能承得一半,這誘惑,可謂是不小。

而杜智說要帶她出去單過,等到明年科舉謀得官職再開府,便是等於放棄了杜家的家產和爵位相幹,在外人看來,是愚蠢至極的做法,可秋娘不但沒有異議,反而因為杜智的決定,心裏好受了些,並非是她視金錢如糞土,而是無心沾染罷了。

\"我聽大哥的。\"本來她還有一肚子的話,有關病危在床的杜老爺子,有關杳無音信的杜氏,有關不知去向的杜俊,這會兒卻盡數化在腹中。

杜智見她神情緩和,又同她講了些喪葬事宜,便勸她回屋去早睡了,自己則換了身衣裳,在這深夜裏,悄悄地從後門出了府。

......

品紅樓

均王李緯白日奉旨去懷國公府撫問,一入夜便在這品紅樓內和下擺了酒宴,這二樓的雅間裏麵,坐的全是他的親信,觥籌交錯,把酒言歡之後,李緯才悄然離席,上了三樓去。

在這品紅樓的三樓角處,有一香閨,是這樓中的花魁沈曼雲獨有,但這幕中之賓,卻獨有均王一人。

帶些醉意的李緯背靠著軟墊,一手摟著那水蛇腰肢,一手在那裸出的雪肌上遊走,盯著那張豔麗的臉龐,笑道:\"雲兒,三日不見,你似又美了些。\"

沈曼雲淺笑,柔聲道:\"主上是心情好,這學士宴一開,您的聲勢又勝一分,陛下命您去撫問國公府,分明是更看重您,而前有廣陵王的《平藩錄》擋著,又不顯過分,當真是有得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