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外人在跟前,聽到阿桑哥這話,一定是會大吃一驚,鬧了半天,李淳攬下撰書一事,竟是為了拿自己當引子,去誘均王和太子李源相爭,又能順道遠行,當其是一箭雙雕!
\"本王自有打算。\"
\"主上,\"阿桑哥神情複雜,\"屬下知道,您是放不下杜小姐一個人在京城,那咱們大可以找個由頭,將人一起帶走,何必非要等她服喪。\"
他對秋娘是沒什麼意見,甚至可以說是欣賞的,可見李淳三番兩次為了她打亂計劃,卻不能不考慮,秋娘的存在,對李淳來說,到底是好是壞了。
\"恕屬下多嘴,在三月底那次也就罷了,畢竟杜小姐解了您的毒,替咱們解決了大麻煩,可是這次也--您是不是太過遷就她了?\"
\"遷就?\"李淳重複了這個字眼,並不因為他逾越的話感到不悅,掀了掀眼皮,麵無表情道:
\"本王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罷了,你下去,讓人把蘭葉夢魘解藥的藥材準備一個月的分量送來。\"
阿桑哥立刻被他這句話轉移了注意力,緊張道:\"您可是又做噩夢了?\"
\"是不是沈記堂一來,你的廢話就會變多。\"
\"......屬下知道了,這就去讓人準備。\"
......
雙休這天,秋娘本來約好到天靄閣去同李淳見麵,去談紅莊的事,可是前一天被杜智說通,又知道李淳同武明珠的婚事已經定下,心裏有了別的打算,便毫無內疚之心地爽了約,且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早。
梳洗後,換上多日沒穿的書學院常服,她同杜智一起出了門,前天下了一場雪,隔了一日便被太陽曬沒了影,隻是地上還有些潮濕。
在門口遇上杜書晴,秋娘衝她點了點頭,卻隻換得對方一記白眼,她便上了一輛馬車率先離開了。
杜智不知道守夜那晚兩人之間發生的事,對杜書晴的態度有些奇怪,和秋娘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後,便問道:
\"她這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杜智指了指自己的臉,道:\"她怎麼不裝了?\"
秋娘摸摸耳垂,道:\"你也知道她以前是在裝啊?\"
杜智斜了她一眼,\"你當大哥是瞎子麼,她那麼討厭咱們,我怎麼會看不出來,也就是你傻,還去同她套近乎。\"
秋娘幹笑兩聲,\"她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麼,討厭便是討厭。\"
\"說的也是,\"杜智點頭,便去書袋裏掏書看,便補充道:\"剛好,我也不喜歡她。\"
聽見他少有的說些孩子氣的話,秋娘有些好笑地應道:
\"我也是。\"不喜歡她,但也不討厭她就是了。
杜智翻著書看,實則在打量她的神情,見她這兩日的氣色雖不怎麼樣,卻不像是因為李淳的事傷神的模樣,總算放了些心。
半個月沒去學裏,秋娘的習慣沒變,進門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丙辰教舍裏各人臉上的神色,有衝她點頭打招呼的,有偷偷瞄她的,也有視而不見的,各占三分之一,情況還好,完全在她的意料中。
上午的課是書藝課,秋娘繼續抄她從大書樓借來的書籍,鍾鳴一響,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同等她的杜荷一道出了門,他也沒提有關杜沁的事,隻是講些最近她落下的課業。
下午同郭小鳳一道去了平藩館聽謝堰講課,本來還擔心會遇上被她爽約的李淳,不過直到下課也沒見人影。值得一提的是,聽說白丹婷這兩天生了病,不光沒去學裏,就連平藩館都沒來,秋娘無法不將此事同李淳訂婚一事牽連,竟有幾分同情起白丹婷來,她這兩日也不好過,好在因為杜沁的事,她不用在臉上掛上強笑去失杜智的心。
出門上了馬車,沒直接回府,而是讓杜耀駕車往東都會去,她打算去訪幾間老藥鋪子找些東西,便向杜智要了他隨行,有他跟著,也不怕遇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