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都沒見杜書晴(2 / 2)

這頭一句說的,便是郭小鳳,她設記錯的話,小鳳是八月生的,半年前就滿了十八歲,這個年紀的姑娘,在人口百萬的長安城裏,還沒幾個沒有人家的。

是沒有中意的人選,是在等皇上指婚,還是......因為他?

\"小鳳姐,同我講講,你偵緝這一年都上哪去了?\"

\"好啊,我先說我的,你再說你的,你在外頭待了兩年,去的地方肯定比我多。\"郭小鳳笑嗬嗬地答話,秋娘看著她的臉龐,漸漸看出這同樣爽朗的笑容背後,隱藏的一絲淺愁。

這是個好姑娘,盡管她不聰明,脾氣又火爆,不擅琴棋書畫,樂於騎馬舞劍,可她是個好姑娘,怎奈世事無常,有緣的人,並非都像自己一樣,遇上了,被他抓住了,她沒有鬆開。

......

白居易回到府上,接過下人端上的水盆淨手後,又喝一杯涼茶,問道:

\"三小姐呢?\"

\"大小姐早上來了,現在三小姐院子裏說話呢。\"

白居易皺眉,對白嫻最近頻繁的到訪,不是說不喜,隻是這長女已嫁做人婦,三天兩頭住娘家跑,難免有些不將婆家放在眼裏之嫌,白家和白孝家雖是親戚,可也不得這般肆意。

\"你去傳話,等她們聊完了,叫大小姐上書房來找我。\"

\"是,老爺。\"

香央小院中,兩姐妹坐在內室,案頭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白嫻捏了一把白子在手心裏把玩,見白丹婷落下黑子,並不急應對,道:

\"那杜秋娘可不就是個掃把星,白撿了個有權有勢的爺爺認,誰知年都沒過就給克沒了,杜智死的活該,受火焚之痛,誰知是也不是她給克的,眼下廣陵王遭難,沒回京幾天,就被冠上個盜庫之罪,嗬,沒準兒是會因此一蹶不振,平白了一身榮寵。\"

白丹婷手裏沒了子,便伸手去揭開了銅爐,搓了一小撮兒沉香進去,輕聲道:

\"大姐,你言過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懷國公年紀大了,這才病故,刑牢失火,是人為所造,無幹她事,至於廣陵王,盜庫一事,是真是假,尚未明了,現在說什麼,都還早。\"

兩年過去,或說是那一場接風宴過,兩姐妹口中那聲\"大哥\",便不約而同沒了蹤影。

\"你倒是想通了,\"白嫻遲遲落子,\"想起那晚她仗著長公主的囂張模樣,我便恨的牙癢,當年在國子監叫她避過去了,又有廣陵王庇護一一眼下廣陵王自顧不暇,明日她及笄禮上,我是要送一份大禮給她。\"

聽她冷笑聲,白丹婷羽睫輕眨,回落一子,\"你莫要亂來,意氣之爭,有何用?\"

\"你錯了,\"白嫻抬頭看她,目中冷光厲厲,\"你不是我,便不會知,當年那場禮藝比試上,當眾被她使詐羞辱,得我此生最恥之事,名譽落地之時,我們這仇便徹底結下了,二弟的死,我清楚是我遷怒了她,可是若沒機會一雪前恥,我此生不甘!\"

白丹婷低頭提起盤上無氣之子,\"說句俗話,冤冤相報何時了,不過我不是你,便不說風涼語。\"

\"我真不知你怎麼想的,你費了那麼多心思,到頭來被她一一對道你就半點不恨?\"

\"我一一\"白丹婷搖搖頭,正待回話,門外傳來下人聲:

\"大小姐,三小姐,老爺說,若是聊完了,便叫大小姐到書房去。\"

白嫻疑惑地站起身,\"不知爹找我何事,我去看看,\"又瞄一眼棋盤,\"這局便算你贏了吧。\"

說罷,她轉身繞出了屏風離開,留下白丹婷一人在座,伴著香案上一縷紫煙,隨之一聲意味難尋的輕笑。

\"我不恨?嗬嗬嗬......\"

......

傍晚,秋娘和杜氏從郭家回來,在前廳和杜榮遠夫婦用過飯,住這兩日都沒見杜書晴,杜氏又詢問了身體如何,被趙氏敷衍過去,秋娘心有疑竇地和杜氏回了向黎院。

明日事情很多,要早起,晚上秋娘便沒多看書,梳洗後,又服了兩粒助眠的藥丸兒,便鑽進杜氏的被窩裏,娘倆小聊了幾句,她便沉沉睡去。

杜氏看著她安靜的睡臉,輕歎一聲,撫著她的頭發,最後還是沒將下午郭夫人告訴的她的話講出來一一廣陵王,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