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看。\"
大家好奇地望著那鳥瞧,沒過多久,就見它開始歡實地在籠子裏翻騰,如此秋娘又燒一卷,它竟喳喳瘋叫起來,不停地拿身子去撞鳥籠,不顧死活,一副瘋癲模樣。
眾人麵色有異,秋娘正要再解,就聽對麵一聲嬌呼,\"好、好殘忍!\"
白丹婷捂住嘴別過螓首,一臉我見猶憐的受驚模樣,場上幾乎全是男人,原本不覺得秋娘對一隻鳥禽這麼做有什麼不同,但見白丹婷這副神態,也都不由對秋娘露出三分不讚同來。
\"婷兒莫怕,\"舒王李謨輕輕拍了拍白丹婷的肩膀,掉過頭皺眉對秋娘道,\"這等害事,你且趕緊。\"
秋娘沒做聲,又掏出另一瓶藥粉去卷紙,就聽身邊響起那不鹹不淡的語調:\"婦人之仁,在順州時,七叔還沒這怪性吧。\"
舒王李謨臉色微變,幹扯了下嘴角,\"老大仍是耳聰目明。\"
兩人打啞謎,旁人有聽沒懂,秋娘卻是為李淳這不容別人說她的護短性子偷偷彎了嘴角,將手中卷好的紙煙點燃丟進籠中蓋上布罩,片刻後再掀開,眾人便見那雀兒明顯平複許多,又過一陣,便安靜下來,懶洋洋抓著腳撐。
她露這兩手讓人收了輕視之心,當然也有心眼多的暗暗打上這米囊花的主意,這是後話,在此不提。
\"王妃之見,大兵書樓一眾便是中這米囊花毒而亡嗎?\"鄭喬拍著案頭分析道,\"這也不對,我看你方才用藥劑量,一隻鳥雀尚且如此,那人吸食此毒,是要多大劑量?若真是中此毒,那多半是通過香爐薰燃,但本官看刑部記錄在案,大兵書樓中當晚所燃不過是尋常蚊香,若是由人帶入樓中放毒,殺二十八人,又該帶多少瓶毒藥才夠,凶手又是怎麼讓死者被迫吸食的,嘶,行不通,行不通。\"
李緯端起杯子喝茶掩住笑意,白孝德板著臉問秋娘道:\"鄭大人的話,你可聽到?說死者是中這米囊花毒,根本就行不通。\"
\"我何時說他們是中此毒而亡?\"秋娘準備藥碗,頭也不抬道。
白孝德吹胡子道:\"既然他們不是中此毒,那你這半晌又是在作甚。\"
\"我何時說他們不是中此毒而亡?\"取出竹筒添了藥粉拿在手中搖晃,秋娘抬頭道。
聞言,白孝德黑了臉,\"你難道是在戲弄我等不成?\"
不明秋娘意圖,鄭喬也出聲道,\"王妃這是何意?\"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秋娘好脾氣地安撫一聲,轉而去問那兩名隨行的太醫,\"兩位可曾聽說過,一種名為素荊草的藥物?\"
兩人尋思一番,搖搖頭,\"在下孤陋寡聞,還請王妃指教。\"
\"此物乃是一罕見藥種,生長在高山之上蛇窩之旁,獨株而生,又名別離花,綠瓣白蕊,隻在花期采蕊心一點花粉可成藥,\"秋娘搖搖手中竹筒,\"這裏便是那別離花的花粉浸液,此花本身無薑,然有增效之用,佐米囊花生香,吸入口鼻便可令藥效增十倍之劇,隻需離尺距吸入口鼻一縷,一息會覺困倦,二息會覺體乏,三息便會入夢,入夢則不醒,終致窒息而亡,無痛無傷,若說此毒有何缺點,那便是促了藥性,揮發過快,不能久存。\"
她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進大兵書樓前眾人耳中,再瞧她手中隨處可見的竹筒,兀地有些可怖起來,各人頸後發涼,最先出聲的卻是李淳:\"毒源何來?\"
這才是重點,秋娘扭頭看著適時提問的李淳,清了請嗓子,\"鄭大人可差人去將書樓中所用兌墨的盛水竹筒全數取來?\"
鄭喬一愣,便是明白過來,\"這麼說,你手上的一一\"
\"沒錯,這竹筒就是我從大兵書樓裏取得,許是當晚死者之一所用,\"秋娘不動聲色地瞥一眼對麵李緯,站起身繞出座案,嘴角噙著冷意,為眾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