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謙卻比她先開口,“對於病人來說,心情愉悅是病情康複的增效劑。”
他的話,雖然說得客觀,但聽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在變相地維護秦晚夏。
“我知道擺弄花草是一片孝心,但很多事情不能隻追求心情,宛之才剛剛經曆一次搶救,剛從重症監護室搬出來,就直接回到家裏來住,這已經是天大的風險,還要給她的房間增加安全隱患,一旦出事,誰擔得起這麼重責任?”
沈德華的語氣開始變緩,他字裏行間訴說著的也是對唐菀之的關心,秦晚夏卻聽出了他的話裏有話。
她忽然覺得沈德華批判唐景軒是假,批判她也隻是一個借口,他真正要批判的人是唐瑾謙。
他在責怪唐瑾謙不該答應唐菀之搬回家裏來住,他在暗示唐菀之一旦出現狀況,唐瑾謙就要負全部責任!
那她在唐菀之擺滿鮮花的事就會變成引爆的導火索,她和唐瑾謙都是眾矢之的!
秦晚夏上前一步,道:“沈叔叔,您不用太擔心,您說的這些,我在擺放花草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
“宛之是我的妻子,我怎麼能不擔心?她身體虛弱,可經不起折騰了!”
沈德華話裏話外都有暗指唐瑾謙和秦晚夏會害了唐菀之的意思。
秦晚夏知道,這種情況下,她如果不能解釋清楚,不光是她,就連唐瑾謙都要承受非議。
“媽房間裏的花,並不都是真花,有一大半都是仿真花。”
“你說什麼?”唐景軒很驚訝。
秦晚夏淡然開口,“我想到她的身體狀況,不敢在她的房間裏都擺上鮮花,我既擔心她會花粉過敏,也擔心鮮花太多引來蚊蟲,所以我先前布置的一批花,全都是從庫房裏找出來的仿真花。”
“仿真花?”唐景軒露出疑惑的表情,“可你讓我拿上去的,不都是真花嗎?”
“就隻有你一起拿上去的十來朵是真花,因為鮮花擺在前麵,仿真花藏在後麵,一眼看過去不容易識別仿真花,所以視覺上就有一種鮮花滿屋的效果,實際上真正的鮮花隻夠湊成一小捧花束。”
“真的假的?”
不光唐景軒不信,其他人也認為她是在逃避責任,故意撒謊。
秦晚夏聳聳肩,“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悄悄地近距離看一看,但是,你們千萬別告訴媽,媽如果知道是仿真花,好心情會大打折扣。”
“我能證明那些花都是仿真花,因為那些花是當年準備用在訂婚儀式上的花束,我收在了庫房裏,大少奶奶提醒我,我才搬出來使用的。”玲姐剛巧聽見樓下的對話,她走下來道:“不過,小姐她不知道,大家都保密吧!小姐難得心情這麼好,不要敗了她的興致。”
唐景軒重重鬆了口氣,“爸,瞧您緊張的,人家大嫂早就考慮周到了,吃飯吃飯!”
唐景軒沒心沒肺,他自然看不出這件小插曲當中的深意,他大大咧咧地率先入了席。
唐英卓事不關己地拄著拐杖坐在他的位置上。
沈德華麵色略微有些尷尬,他看了看秦晚夏,抱歉一笑,“你看我,真是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