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的像是春日裏綻放的花朵，讓人免不了流露出幾分錯愕，那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是穆雪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看看蘇蘇，又將目光落在旁邊車子裏的顧南城。
此時他正拿著手機，在講電話。
“本來，我也不奢求你不反對！”蘇蘇開了口，她淺淺地眯著美目笑著，那溫柔的眸光在這個瞬間，莫名的讓人多出了幾分錯愕。
正當她還在遲疑的時候，蘇蘇卻再度薄唇微合，“五年前，我就說過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過問！”
她不徐不疾地說著。
可是，說這話的時候，心上，莫名的卻又想到了剛才顧南城在車上說出的那句話，他說的對，此時穆雪也已經五十多歲，快要六十了吧？蘇蘇覺得，自己這樣任性，似乎真的有點不對，可是她卻又不能表露出來大概，其實每一個被拋棄過的孩子都是曾經擁有過對父母的幻想的，可是，時間長了，也就一無所有了。
想到這兒，她麵上流露出了幾分無奈。
“我知道，可是……”穆雪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自然想不到，蘇蘇會說出這樣的話，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穆雪有些無奈，她已經無數次把她傷害得遍體鱗傷了。
可是，每次想到比起當年蘇蘇受過的苦，她這些，卻又不足為奇。
“蘇蘇，你就不能原諒媽咪麼？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可是……”她的話音頓住了，在女兒即將出嫁的時候，任何一個母親都會有些不舍，即使蘇蘇從小到大都沒能跟自己生活在一起，這一點，穆雪卻也是深有體會的。
蘇蘇聽著她的話，微微蹙了蹙眉。
她一雙澄澈的眸子眯起，成了一條狹長的縫隙。
“不，從來都沒有希望，又怎麼會失望呢？”蘇蘇慢慢悠悠地問。
她的話音，猛地讓穆雪遲疑了，她錯愕地看著女兒，一張臉上的神情，變得遲疑了。
從來就沒有希望麼？她難道都沒有期待過在自己無依無靠的時候，有一個寬大的肩膀麼？穆雪定定地看著蘇蘇。
她抿著唇，眼底，流露出了幾分錯愕。
蘇蘇淺淺地眯著一雙美目，她半抿著唇，“我想，該說的，五年前，我離開的時候，都已經說過了，現在，我可以走了麼？”
蘇蘇冷冷地問。
她的話，生生地刺痛了穆雪。
她緊緊地皺著眉頭，看到她轉身的那個瞬間，穆雪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蘇蘇，難道，這麼多年，你就沒有想過我和你父親？當初的事情，從來不是我們想要麵對的，沒有哪個父母，會無緣無故地丟棄自己的孩子！”
她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
蘇蘇轉過臉去，看到穆雪那一張憋紅了的臉，她脖子上爆粗青筋，雙目赤紅。
這一幕，讓蘇蘇頓住了腳步。
她抬眸，靜靜地望著麵前的人。
“是，我曾經也是這樣告訴我自己的，可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我父親死了，而你，在你出獄之後的第一件事，卻從來都不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兒，如果不是顧南城，如果不是你被人利用，你會見到我麼？”蘇蘇問。
她記得，當初，當自己無數次想要尋找自己的母親的時候，穆雪不在，如果不是她被人利用，顧南城出手相救，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穆雪就是自己的母親。
“……”
穆雪停頓了，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錯愕地看著蘇蘇。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慌慌張張的解釋，聽到她的話，蘇蘇卻又一次笑了，帶著嘲諷的笑。
她今天的笑容，似乎格外的多。
可，卻都意味著似有若無的嘲諷。
“不是我想的那樣麼？”她細細回味著這幾個字，眼底似有若無的笑意，已經落在了穆雪身上，穆雪抿著唇，強製自己保持平靜。
可是，再度開口，卻覺得喉嚨幹啞。
話，到了嘴邊，沒能說出口。
正當蘇蘇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聽到了顧南城的聲音，“蘇蘇，你一定要這樣麼？”
他說話的時候，就看到穆雪麵色蒼白，已經快要倒在地上了，顧南城連忙衝上去扶住了她，他叫住蘇蘇的話音裏，帶著幾分冷斥。
蘇蘇錯愕地轉過臉去，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太傷人，導致穆雪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她抿了抿唇，“四哥，我……”
蘇蘇頓住了。
她本以為，自己的行為會讓穆雪對自己進行反思，可沒想到，穆雪年紀也大了，自然是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