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他現在到底在哪裏,他究竟知不知道,等待著自己將會是陰謀和算計?
所以,她隻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帝的方式,然後低聲道:“我先走好了。”
這皇宮雖然大,但她卻是有個地方能去的。
或許,也隻有那一個地方,是她願意去的。
那是蕭譽母親從前的寢宮,而上一次,也是蕭譽親自帶她去的。
現在雖然沒有他陪伴在側,但她倒不介意故地重遊一次。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樣的地方,她也不想在元承昊的注視下故地重遊。
隻不過,她忽略了元承昊為人的邪魅程度。
因為皇帝的那句話,他就好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而是自顧自地攜起了蘇遙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容玥的瞳孔緊縮了一下,正想俯身再對皇帝說些什麼,但是已經不用她費力了,因為皇帝已經自己支起了身子,伸手撩開了床帳。
似乎是直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了這裏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蘇遙。
“承昊!”他的聲音裏很明顯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朕在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元承昊甚至連頭都沒有回,隻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聽到了,但是不想做。”
蘇遙有點驚訝地張開了嘴,覺得今天過得真是太戲劇化了。
難道元承昊和皇帝不是一對其樂融融的父子嗎?這對父子聯手逼垮了皇後,害死了蕭銘,剩下的四皇子被囚禁在天牢裏,另外兩個皇子下落不明。
他們……不是彼此最堅實的盟友嗎,為什麼現在,元承昊會用這種語氣去對皇帝說話?
“你……你……”皇帝似乎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在容玥百般揉胸順氣的情況下,才略微恢複了一點,“朕苦心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竟然要為一個女人背叛朕?那……那朕多年以來對你的教導,真是……真是白費了!”
這一番話大概是皇帝的肺腑之言了,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都像是要滴血了一樣。
但是,元承昊卻隻是邪魅地揚起了嘴角,絲毫沒有為此動容。
“嗬嗬。”他低笑出聲,“你以為我稀罕這些麼?”
“你!”皇帝已然怒極,隻說了這一個字,就掙紮著從龍床上起來了。
看著皇帝喘粗氣的樣子,就好像氣管隨時都會罷工似的。
他一步步地向元承昊走來,眼睛都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看上去分外猙獰:“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給你的!都是朕!”
元承昊眉尖一挑,異色的瞳孔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平靜,和皇帝此刻的憤怒大相徑庭。
“那又怎樣?”他淡漠反問。
現在,蘇遙是真的相信他是皇帝的兒子了,瞧這毒舌的程度,和蕭譽簡直是傳承的同一份基因。
皇帝此刻已目呲欲裂,甚至不顧一切地放了狠話:“朕給你的,朕……也可以隨時隨地都收回去!隻要朕願意,就可以讓你什麼都不是!”
很明顯,不管皇帝曾經對這個兒子有多喜歡,都無法讓他承受來自於兒子的忤逆。
所謂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概就是這樣了。
哪怕是以血緣關係為基礎的盟友,也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