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特殊,他可以容忍蘇遙一再地把元承昊放在第一位,但是,他卻絕對做不到,親手送她去見那個男人,盡管那是一個將死的男人。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對於他的異樣情緒,其實蘇遙本能地能察覺到。
隻是,現在的她心頭壓著沉重的烏雲,根本就無暇去應付這件事。
一直不知道隱身在何處的樂白走了出來,把她帶到了元承昊所在的房間,顯然,他一直都在暗中跟隨著蕭譽。
在替她推開元承昊的房門時,樂白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王妃主子,我知道靖陽侯出了事您也很心急,但是,您也要體諒一下王爺,他……”
他沒有能繼續說下去,因為蘇遙已經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走進了房間。
樂白僵硬地站在門口,咬緊了嘴唇。
當看到從旁邊出來的辰墨時,樂白立刻就怒了,揪著辰墨把他按到了一旁的樹上:“喂,你這個蒙古大夫,還好意思自封神醫,你要是再不把那個靖陽侯給治好,王妃主子就要跟他跑了!”
辰墨惱火地把樂白推開:“你家主子頭腦不清醒,你也跟著豬油蒙心了,我要是能治好,我不就治了嗎?”
樂白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頭一次沒了主意:“那……那咱們該怎麼辦?”
說實在的,辰墨也沒有主意,所以隻能聳了聳肩膀:“隻能……看天意了。”
蘇遙隱約能聽到樂白和辰墨在爭論著什麼,但她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了。
自從走進房間起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始終停留在了元承昊身上。
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曾經白皙的皮膚如今由內而外地透出了青灰色,眼睛也一直緊閉著,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在薄毯下微微起伏,那他就和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區別了。
蘇遙低頭看了看自己才剛剛愈合不久的傷口,心裏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現在她已經無計可施,就隻能采取這個最笨的辦法了。
不管怎麼說,在元承昊中毒之初,她曾經讓他喝下了自己的鮮血,而他的病情似乎也因此暫時穩定下來,並沒有像其他中了姬尚蠱毒的人那樣,斃命於頃刻之間。
而她的血,曾經在夜涼也起了非同尋常的作用。
所以,雖然弄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古怪,但她唯一能做的,也隻能是這樣了。
她走到桌前,拔出發簪狠狠地劃過了手腕,剛剛愈合的傷口再度被撕裂,殷紅的血流進了藥碗裏。
在窗外偷看的樂白倒抽了一口冷氣,就想進去阻止,卻被辰墨拉住了。
“讓她試試吧,她想要做的事,你是阻止不了她的。”他沉聲道。
身為大夫,他知道蘇遙的血之前確實起了作用,所以,他也無意去做阻撓,因為他根本就做不到。
而蕭譽,應該是早就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他讓蘇遙一個人來這裏,自己並沒有跟著來。
辰墨歎了口氣,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畢竟隻能讓他們自己來解決,自己和樂白再著急也是沒用。
“走吧。”他拉了一把樂白,不再去看屋子裏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