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她去找父親,卻聽到父親與母親的對話。
母親:“你別慣著她,她不去就不去嗎?這事由不得她。她如果不出嫁,太子憑什麼相信你的誠意?她這不是讓你難做嗎?將來咱們任家倒了,她都沒地方哭!”
父親好半沒有接話,過了半響:“她這樣執迷不悟,就由她吧,有的是別的辦法。”
母親氣得:“你倒是,你有別的什麼辦法?我這個女兒簡直是白養了。”
這扇門,她沒有推開,第二,她找了豐舟,她算了吧。
她想要高高在上,受人尊敬,而不是被踩在泥土裏。她想要父親好,自己好。
從此兩斷,她縱然負心也好,怎樣都好。
隻是此後夢裏夢著的人,來來回回,怎樣都是豐舟。
聽他科舉失利,她巴巴的前去,她想她要刺激他,讓他發奮上進。
但他消失了,她總是做夢,總是夢到一具冷冷的屍體,每每不能入眠。
母親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搖著頭,魂不守舍。
她問丫鬟:“你他是不是死了?”
丫鬟冷冷的看著她,指責她:“怎麼,人家失利還不夠,你還巴望著人家去死?”
冷雨打窗,心事無人了。
一個眼瞼一抹紅的女妖怪出現了,就是在府前。
她倚著府前的一麵牆,呆呆的看著,樹上憑空多了一個人,她也不怕,兩兩對望。
那個人突然:“豐舟死了。”
她甚至沒有懷疑,無言的淚水順著臉旁滂沱落下。
“他詛咒了你。而我是實行詛咒的妖。”
她含著淚問:“你是妖?”
那人食指一點,突然狂風亂卷,鮮活嫩綠的樹葉落了一地。
這是妖。
她把頭埋進手窩,遮住腦袋,哭了很久,終於停下來,:“我願意承受。”
妖怪冷漠優雅的:“他想要你的性命,讓你與他一樣死去。”
她抬起頭,那張臉上不再彷徨。
她:“我對不起他,我貪戀富貴,背棄了他,我是該死的。可我……”
她流下眼淚:“可我有父母養我長大,我還沒有報答,我不能死去。”
女妖怪:“你要陪著你的父母?”
她點頭。
屋外常常有瘋子路過,這時恰好也有一個,大笑著從地上樹上的兩個視野中穿過。
女妖怪:“既然如此,你可以肉體活著,靈魂先死。”
猶卷震驚的看著,竟是如此,難怪任嫣的靈魂一直喚不醒。原來是……已經死了。
至此,故事了結。
最後鏡麵一片雪白。
猶卷看了任嫣的故事,仍然對她無感,到底她就是想往上爬,看不起豐舟,縱然後來後悔了,也不值一提。
猶卷對楊瑜:“她的靈魂被下了死詛,我沒辦法治好她。”
她的坦蕩,但目光還是閃躲了。
那個施法的妖怪原本要是她才對,原本不能看後麵的,但是,不看後麵真相不明,所以現在她暴露了,她的深情人設崩塌了。
楊瑜沒有問東問西,簡單直接的回了一個:“嗯。”
猶卷想到自己答應他要治好三個新娘,如今有一個是肯定治不了了,出於某種虧欠心理:“這樣吧,我再許你一個願望,代替治好任嫣這件事。”
楊瑜點頭同意了。
猶卷又心理好受了些,合上珍珠,嘟囔著:“真是遂人意,任嫣這樣的,救她我都覺得難受。”
楊瑜看著粉色珍珠,問:“你很討厭任嫣這樣的人?”
兩人幾之前還因為這件事而不歡快,楊瑜又提。
猶卷不高興:“任嫣背棄了自己心愛的人,追求名利,難道不值得厭棄?”
楊瑜頓了頓,低頭看到猶卷瑩白的側臉,肉嘟嘟的,發絲烏黑,他:“可是每個人都是想往高處走的,她隻不過是想讓自己家人更好一些,這樣也有錯?”
猶卷一愣。她沒有想過這些,一個人背棄曾經的愛情,自私的傷害別饒心,哪裏不遭人厭棄?可是每個人渴望著向上又哪裏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