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媒婆在飯館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嘮嗑了別的八卦,而後離開了。
窗外燈籠掛滿,燈火重重,潼寧是個多雨之地,外麵有雨打樹葉的劈啪聲,空氣濕冷。
“想明白沒有?”芝蘭玉樹般的聲音響在武安身邊,武安循著聲音轉頭。
一個紫衣少年,頭束著白巾,長發一半紮在頭上,一半垂落在肩上。
臉方正如銀盆,眼大如桂圓,膚白如紙,像是一不心就要透明了,秀美端麗。
是仲華。
鬆兒連忙的站起,想要騰出這桌上兩把椅子中的一把。原本桌子緊貼著窗子,是個二人座。
武安沒攔著,仲華大大方方的座下了,鬆兒借口要去買傘出去了。不知怎麼回事,整個飯店隻有這兩個客人了。
仲華看著武安清冷的麵龐:“你這麼聰明,總不至於以為應素真的有些喜歡你吧?”
這話真的反了,很顯然,武安是這麼以為的,她抬眸看他,沒有因為自己其實沒有那麼聰明而感到不好意思,反問他:“哦?”
仲華逍遙快活的躺在了椅子上,雙手交叉支著後腦勺,眼睛裏一派輕鬆坦然,極其認真的和武安:
“一個人喜歡你,是會表現出來,會想得到你,想占有你。總歸不該是應素那樣對你。”
“向你求親的那晚我可是和應素分在一個帳棚的,他對我真是一點敵意都沒有,你他會喜歡你嗎?”
武安眸色漸冷,顯然不相信,把放在桌子上的手往回縮,表達的意思是想離仲華越遠越好。
畢竟仲華身份擺在那裏,是武安的追求者,他的想法當然是武安應素散了才好,當晚應素對他有沒有敵意,誰知道呢?萬一這些是他瞎掰呢?
仲華從容的低笑了一聲,:“你不相信?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嗎?“他眼中笑意更濃:”是因為應素和我,你喜歡這個飯館。”
……
“他真的喜歡你,能告訴我這些?”
“應素……我喜歡這個飯館?”
“更確切一點的,他你有可能出現這個飯店,其他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武安不動聲色的把手放下來,拳頭踹緊了,深深的指甲嵌進肉裏,像是能滲出血來,她眉也不皺,臉色緊崩。
猶卷終於想起了這家飯店為什麼這麼眼熟了。
這就是從前武安應素情起的地方!除簾事人,這種地方誰能知道呢?
不過,也不一定,武安和應素的事被傳的這麼廣,有可能這個地方全民皆知呢?
武安顯然沒有這麼多的疑問,她信了,眼中好不容易起的那麼一丁點火星被仲華哧拉一聲悉數澆滅。
飯桌上一片寂然,武安一會之後,看向了窗外,雨花飛旋,她沒什麼過激反應,大概是不被愛才是常態,更讓人覺得真實以及踏實。
仲華俊美的一張臉,一直凝視著她,等了好一會才開口,如果之前媒婆的話也都被他聽進去了,那麼他應該呆了很久,但他一直不出現,是在顧及武安的情緒吧。
他又討厭的開口了:“你想不明白應素為什麼會退婚吧。也對,你對他存有多餘的幻想,那我告訴你吧,從一個男饒視角,他是為了避免麻煩,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地位,他想好好過日子,當然不能讓你難堪。”
真是個補刀專業戶,補的刀刀見血。
武安眉一挑,眼中刮起暴風雨,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渾身顫了顫,是受到重擊的反應。
她顯然怒極了,眼睛帶刺一樣看著仲華,還有著對仲華的輕蔑,能把人刺的流血,卻一句話不,卻那麼美麗又那麼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