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得到這樣的消息,對猶卷來說,無疑是一種世界的崩塌。
好端端的,明明走的時候,司馬傅那麼好那麼好,可是回來之後,他有了妻兒,為什麼?
她坐在時光遺跡裏,小烏龜看到她麵色蒼白,突然說:“這裏是時光遺跡,如果你有想要查驗的人類的記憶,隻要用法力,找到相應的那一刻時光珠,一切就會顯現。”
猶卷點頭,按照小烏龜說的話找,她那時候的狀態,雙眼通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那隻小烏龜,就背上一個很大的龜殼,伸長了脖頸,看著猶卷,目光純真。
猶卷就那麼找了一會,看到的是不同的形形色色的人,她其實什麼都不想看到,隻想找點事,好……好讓她從這泥濘的現實裏掙脫出來。
但是小烏龜憐憫的看著她,說:“你要找的是不是當今楚王的記憶?”
猶卷停下了去點開時光珠的手,去看小烏龜。
小烏龜說:“從你落在這裏開始,就有一顆珠子受到了你的吸引,停在你的身邊,那顆珠子是黑色的,一國之中,隻有國主的時光珠才能是黑色。”
猶卷怔怔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側的一顆純黑色時光珠上。
她覺得自己的喉嚨是被堵住的,點了點頭。
她想看到司馬傅的記憶,看看著三年裏,究竟發生過什麼。可是隨意調試的畫麵,那畫麵裏出現的兩個人,讓她沒有再跳轉。
畫麵裏的司馬傅看著像是病了,他住的地方也不是永平殿,金碧輝煌,看起來格調更高,沒猜錯的話,這是他繼位的時候。
旁邊坐的是施敏,正在給他喂藥。
一勺一勺的,也不能說多麼親密的距離,但是不遠,司馬傅沒有像從前抗拒施敏。等喂完了藥,施敏眼睛裏就蒙了淚,很委屈的淚水。
司馬傅微敞著衣服,斜了眼,從手裏拿出了帕子,柔和的幫施敏拭淚。
猶卷覺得好像有一雙手直接抓住了自己的心髒,好像要把自己的心拽出來一樣疼。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半空中的畫麵。
她聽到司馬傅慎重額的問施敏:“所以你是真心喜歡我?想要留在我身邊,是不是?”
施敏重重的點了頭,眼裏的淚水都要滿了。
司馬傅將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施敏還沒來的急驚呼,就被司馬傅拽到了床上。
他把自己的身體壓住她,對著她的嘴唇就咬了下去。
猶卷再也看不下去了,抖著手,用法力關掉了畫麵。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已經有了孩子,後麵發生的什麼,她想她不需要看了,她都能想到了。
四月明明應該是一個很溫暖的季節,但她現在覺得,這個深海真冷,比極寒之地都要冷。
她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碎了,忍不住的想要嘔吐,因為真的被惡心到了。
可是嘔出來的是一口血,想到自己這三年的思緒,完完整整的撲在司馬傅身上,這一年,隻想了一個事情,就是逃出來見司馬傅,她的胃裏有是一陣翻湧,吐出來的又是一口血。
再想到今天給司馬傅的解釋,誠惶誠恐,生怕他會生氣,她被自己蠢到了。
小烏龜看著她神色蒼白,擔憂說:“你的心潮湧動的過於厲害了。”
猶卷閉上眼睛,說:“嗯。”
小烏龜又說:“那隻是一個親吻而已,你太早下結論了,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猶卷淚光閃閃的看著小烏龜:“他有孩子了。”
當夜猶卷去了梨棠院,那裏小宛小娥不在,臨火也不在,司馬茂也不在。她心裏的司馬傅也不在了。
她看著那些不開花的海棠花樹,說:“你們是不是知道了,所以不願意再開花了?”
那些花樹開始有了反應,就像是在哭一樣。
“你們是想被移出去,還是死在這裏?如果想死在這裏,那就開花,如果想被移出去,就接著保持原貌就可以,這裏,不會再有了。”
一院海棠一瞬綻開,梨棠院被開的繁茂。
“哦,原來你們也看不得這汙濁的凡界。”
一夜的大火,舔舐了屋裏的每一個角落,從院裏的樹到她從前用過的書,穿過的衣服。
這燒的不是梨棠院,燒的是她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