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三百年後,就再次以兩人的婚姻作為結尾。
隻不過痛的人變了,三百年前哭著求著不願意相信的人是她,三百年後不願意相信的人是他。
楊瑜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再次回神的時候,兩人已經在王後的殿外,他看著她,沉聲問:“這是你所願?”
猶卷笑:“這是我所願。”
天空突然的下起雨,泠泠的落在人身上,楊瑜看著她,那眼中的迷蒙勝過一場大霧。
猶卷看著他一眼,心裏針紮一樣移開了目光。
宮外傳的沸沸揚揚,說太子如今要休妻,另娶,娶的還是之前要娶沒娶過門的白楠。
老百姓又有了新的大瓜。
楊朝在外麵聽說這件事,著急了。
本來按照他之前的模樣,他大概幸災樂禍比誰都厲害。
但是他已經知道猶卷是站在他那邊,全心為他好,才說了那麼些話。那些話雖然都還有待驗證,但他……確實已經信了。
如今被休這件事,可能和自己有牽扯。
他左思右想,找到了楊瑜。
當時楊瑜就臉色不好,男人怎麼會不介意這件事呢?
所以楊朝是特意登門拜訪。
楊瑜看著臉色有些不好,楊朝目光在他身上,坐在靠椅上,開口了:“我和猶卷之間沒什麼。”
楊瑜抬眼看他,那目光裏讓人看不透是什麼想法,灰蒙蒙一片。
“我之前和猶卷見過,是因為她救過我。”
“幾天前她在我府邸躲雨,我出門碰巧看到了她,我倆在一個房間裏,門還鎖了,是因為當時我有點想法,但你知道,猶卷是妖,她把我綁了,我倆說了半天話,什麼都沒有,我可以拿我的前途起誓。”
楊瑜沒有說話,好像把和一番解釋聽進去了,好像沒有。
楊朝又說:“她說我的前生和她是朋友,所以和我敘了會舊,所以才在那裏那麼久。”
這話在楊瑜聽來,覺得完全是一種炫耀,猶卷最近哪裏和他說過什麼話,多看他幾眼都是奢侈。
他的心裏陰暗的像陰天的雲,近乎敷衍的說了一聲嗯,因為他的這種魂不守舍,兄弟倆平常那種緊繃的氣氛都沒有。
楊瑜覺得話聽到這裏,夠了,下了逐客令,說:“我知道了。”
他的神情倦倦的,楊朝看他這個反應,覺得自己的這番解釋好像沒有起到作用,略著急,他問:“你還要休猶卷另娶?”
這話語氣有點重,帶著千不該萬不該如此的焦慮。
楊瑜聽到這句話,抬起眼,正視楊朝說:“不是我,是她,在逼我另娶。”
楊朝卡住了,坐在椅子上,眼睛裏浮過了吃驚,非常詫異的看著楊瑜。
可是又想起那天他和猶卷在一起,猶卷都拉著他跑到床上去裝了。
他沉默,許久才看著楊瑜說:“她喜歡你,我都看的出來。”
楊瑜抬眼去看他,沒有說話。
楊朝說:“真的。”
楊朝心想:具體細節不好說,總不能說,當時她把我拉到了床上,然後……這麼說,兩人之間完了。
楊朝覺得自己言盡於此,走了,去看猶卷。
山河苑和楊瑜住的地方很近,但楊朝看著猶卷的臉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們倆仿佛隔了銅牆鐵壁那樣遠。
他嚴肅的看著猶卷說:“你瘋了?做這樣的事?你不怕你後悔嗎?”
猶卷看著他,臉上半點惶惑都沒有,笑著說:“後悔?我開心還來不及,後悔?”
楊朝看他這個樣子,竟也不知道說什麼.
楊朝走後沒多久,齊王後再次登門。
她每次登門都高高在上的,但最近一次比一次沒有氣勢,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就是沒有底氣。
她進山河苑,這院子裏沒有什麼人,猶卷故作清高,居然把裏麵的下人清空了,隻留下了幾個守院子的仆人。
她抬腳進院,看到房門是緊閉的。
明明是要到炎熱的夏天,可是這院子一片森冷,感覺不到什麼夏意,反而是什麼都在枯死的了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