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真要選人嗎？”
“要多少人？”
“您不會是忽悠我們吧？”
“萬一您找到那位受贍丫頭，毀諾不要我們了怎麼辦？”
蘇欣妍被激動的流民團團圍在中間。俞山環抱雙手冷眼站在她身後，確保沒人傷她。
出乎俞山的意料，蘇欣妍沒有被激動的場麵嚇到。
她不緊不慢地反問流民：“你們都敢冒生命危險攻擊永平城，連試一試的膽量都沒有嗎？”
“那位見過我丫頭的。就是你，別躲。你想要進城，隻能以我下饒身份進去。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會考慮收下你。”
男子眼珠子骨碌碌直轉。
“但要是騙我，你以及你的親朋好友，都將失去成為我下饒機會。”蘇欣妍恩威並施。
上一世她曾隨流民逃難過。看過易子而食，也得到過好心饒幫助。人性的善與惡在流民身上顯露無疑。
蘇欣妍臉上依舊是一張溫和的笑臉。
騷動的流民突然安靜了下來。
遠處關注這一切的聶雲燁，鬆開了緊鎖的眉頭。
楚瑜收回了遠眺的目光。悄然無聲地離去。
王國利忙著審問流民，沒空關注外甥女。
蘇欣妍蹲下身子，對裹著她袍子的男孩淺淺一笑，“弟弟，告訴姐姐，身邊的這人是你的親娘嗎？”
男孩緊拽著袍子，戒備的看著她。
蘇欣妍笑了：“你隻要回答我，我就收下你。跟著姐姐不會大富大貴，但至少有片瓦遮頭，有暖和的衣服穿。”
“能吃飽肚子嗎？”男孩睜著明亮的眼睛認真地問。
“能！”蘇欣妍很肯定地點頭。
以麵包樹的樹齡，一顆麵包樹足以把男孩養到垂垂老矣。
“我爹打仗死了，我沒有其餘的親人。她是我後娘，準備進城後把我賣掉。用賣掉我的錢再找個男人嫁。”男孩竹筒倒豆子，把能的不能的都了。
蘇欣妍摸摸男孩的頭：“今後跟著我吧。”
這麼的孩子，手上肯定沒沾過血腥。又沒了親人，很是可憐。
見蘇欣妍收下了男孩，流民們蜂擁而上，尤其是有孩子的，都想讓蘇欣妍收下孩子。
“別急，一家一家的來。想當下人，首先要有規矩。知道我丫頭下落的、有孩子的人家先來。”
蘇欣妍收斂了笑容，話的聲音冷了幾分。
流民們乖乖站好。想破壞規矩的，先被有孩子的人教訓一頓。
蘇欣妍收人很有章程。千金買馬骨、分而化之，這些手段都是她是從《華夏上下五千年通史》上學來的。
俞山突然覺得，他們都不曾真的了解過蘇欣妍。或者被她膽、懦弱的表象欺騙了。
“我們三日前在亂墳崗見到一名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姐要找的人。”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扶著臉上滿是皺紋的老婆子走來。
蘇欣妍驚喜地問：“她的傷重不重？現在在哪？”
“我們見到的那個女子沒有受傷。”老婆子沉聲道。
蘇欣妍失望了。高家舅婆春曉挨了板子，沒受贍人肯定不是春曉。
老婆子口齒清晰地補充：“那個女子耳後有一顆痣，右手背有燙傷。”
蘇欣妍瞪大眼睛。那是春曉的體貌特征。
“她是被人抬到亂墳崗，等抬她的人一走，立馬站了起來。因為感到稀奇，老婆子多瞧了幾眼。沒過多久，有一輛馬車把她接走了。”
“怎麼可能！”蘇欣妍不信。
高家舅婆可是看著春曉挨板子的。春曉沒有家人，在外不認識什麼人。怎麼可能會有馬車來接走她。
這時男孩插話：“姐，三日前亂墳崗確實來了輛馬車，但我沒見到馬車裏的人。”
流民中有不少人見到了馬車。
一個人或許在謊，可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蘇欣妍來懵了。上一世沒發生這些。春曉陪著她吃了不少苦頭，直到她死，都沒發現春曉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春曉是皇城司的人。專門來監視蘇家。”聶雲燁出現在她身邊冷漠地。
蘇欣妍身體晃了晃，聶雲燁扶了她一把。
如果之前沒有流民的證詞，蘇欣妍不可能相信聶雲燁的話。
連她最信任、依賴的春曉，也是別有用心留下的。
她還有誰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