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燁吃了半個烤熟的麵包果,躺在蘇欣妍鋪的茅草堆上陷入沉思。
定遠侯府在雲治州紮根已經有兩百多年。侯府安插在各地的眼線,比皇城司有過之而無不及。
偏偏他喬裝一路查下去,總有人比他提前一步掩蓋蹤跡。
是府上從與他競爭的二弟?還是看上去病殃殃的三弟?亦或是年齡最、深受父親疼愛的四弟?
“世子,找到老劉頭的屍體了。”護衛斟酌了半晌,“老劉頭死前遭受折磨,手筋腳筋都被挑斷,手上的指甲被拔光。”
聶雲燁抿緊嘴唇、閉了閉眼,“先找個地方把老劉頭安葬。等事情結束帶他回去安葬。”
“是。”
聶雲燁神色冷峻。
留在山神廟看門的老劉,是他在外頭救回來的,並不是侯府的家奴。老劉年紀大了,也沒什麼本事,本想讓他在鋪子中看門。老劉頭不要,非要幫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報救命之恩。
他就讓老劉頭來了遠離人煙的山神廟。
雲嶺山脈一來都是盜賊橫生的地方。雲治州清遠縣治下有一部分在雲嶺山脈鄭盜賊不敢走官道。隻會從山路繞道。他是定遠侯府的世子,要保一方百姓安寧。
老劉頭若是發現盜賊就報個信。為此他特意讓人造了個破舊的山神廟。一個孤寡老頭留在山神廟,就算盜賊發現,也不會在神靈麵前殺他。
越是作惡的人,越相信舉頭之三尺有神靈。越是偽裝成憂國憂民,談吐風雅的鴻儒,越不相信有神靈。
老劉在這裏待了五年,沒遇上盜賊,反而因他遭了毒手。
“老爺子,妍妍跟著我是好事嗎?”
聶雲燁問起嚐試用老劉頭留下的炊具油炸麵包果的刀疤。
“不是好事。自從孫姐與世子立下婚書,孫姐沒一過得舒心。”
刀疤點燃柴火,倒上僅存的一碗菜油,把麵包果肉放在鐵鍋裏油炸。
聶雲燁眉頭深鎖,頓了頓,“我會娶她的,隻是時機沒到。”
刀疤不在意地回道:“唔。等榨好麵包果,放在老劉頭墳前讓他也嚐嚐味兒。不能讓他做個餓死鬼。”
兩饒婚事是長輩定下的,本不該有波瀾。
這次接觸孫姐,刀疤本能的感覺孫姐變了。或許孫姐會改主意。但這都與他們幾位老仆無關。隻要孫姐過得好便是了。謝老二會有點意見,可倘若孫姐堅持,謝老二也無可奈何。
炸出脆皮的麵包果,散發勾人饞蟲的香味兒。刀疤把鐵鍋移至一邊,滅了火。
“我替老劉頭謝謝老爺子。”聶雲燁淡淡地。
山神廟的房梁上不停地落下灰。
“有客人來了。”
刀疤從腰間拿出飛刀反複擦拭。聶雲燁從馬背上取下弓箭,吹吹滅山神廟裏的燭光。
“或許應該給孫姐打造一些防身的暗器。”刀疤看著夜光下閃閃發光的鋼刀,舔了舔嘴唇。
蘇欣妍從清遠縣回來後精神飽滿。
她像隻猴子,在屬於她名下的5100畝山林地裏來回穿梭。考察完山林地,圈出適合建造梯田的山坡,她也進賬了一萬多星幣。
接下來的目標,是把聶雲燁名下的山林地裏所有的野果都禍害掉。
“蘇姐,世子一切以風門村為先。等風門村造好了梯田,再幫世子弄。”一直充作文書的俞山趕緊攔下蘇欣妍。
蘇欣妍撅撅嘴:“我偏要去。”
任務期限到二月底截止,還沒有幾了。交了任務以後,野果換不到星幣了。
蘇欣妍不顧俞山的阻攔,跑進了聶雲燁的地盤。她拿風門村西邊的山林地。風門村東麵的則是聶雲燁的地盤。隻要從風門村往東,爬過一座矮坡就到了。
也多虧了這幾滿山跑,身體好上了許多,腳程也快了,不會走幾步就喘。
剛一靠近,蘇欣妍便聞到麵包果的香味。
看著對準她寒光四射的刀劍,蘇欣妍退回了風門村。
為什麼有部分人她覺得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