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是私下議論,畢竟以前鄉裏的醫生給婦女體檢的時候,說李倩很正常,王老虎也到處說自己兒子王偉很正常,但是李倩就是懷不上。當然村裏的長舌婦背地裏議論李倩,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嫉妒,李倩可以說是整個黃金坡最漂亮的媳婦兒。
就因為懷不上孩子的事兒,鄰居們經常聽到王偉打罵李倩的聲音,那種女人的慘叫聲真是讓人無法忍受,但是村裏人又不敢多管閑事,王偉有母老虎撐腰,沒人敢惹。
有句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村長也很無奈。
老譚村長說著忍不住歎氣,仿佛在感歎自己的無能為力,因為他剛上任的時候,就遇見過這麼一次。
那次李倩連續幾天窩在家裏沒出門,鄰居一位好心的嫂子以為她被打的出事了,就報告了村長,幾個人一起去她家看看,見到李倩的那一刻,老譚村長憤怒了,夏天薄薄的襯衫幾乎遮不住她身上的傷痕,從脖子到大腿幾乎一塊接著一塊的青紫色,她被打的跟斑馬一樣的。
好心的嫂子問她:“小倩,你這麼漂亮的姑娘,跟他這個畜生過啥啊,離婚算了。”
可是李倩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披了件厚衣服掩蓋了身上的淤青,就說:“算了吧,湊合著過唄。”
那次老譚村長實在氣不過,狠狠的發飆了一次,訓斥王偉說如果再這樣打李倩,就由村裏扭送他到派出所。
從那之後,王偉收斂了許多,當然並不是不打老婆了,而是關起門來打,每次都要插上門閂,一邊打,一邊命令她不準哭喊,所以鄰居們隻能聽到啪啪的拳腳聲,但是聽不到李倩的哭聲。
母老虎從來不勸兒子,她甚至還希望兒子把李倩打到離婚了,可以再找一個黃花大閨女,也好生個胖小子。
聽到這裏的時候,沈一凡心裏已經升起了冉冉的怒火。
遠遠的,老譚村長就看到王開春家門口站著三五個人,他知道情況不太好,今天王偉準又在打老婆。
“那個畜生,準又在作孽了。”老譚村長三步並成了兩步,奔著王開春家走去,沈一凡緊緊的跟在後麵。
到了大門口一看,果然是大門緊閉,裏麵不斷的傳出來拳打腳踢和一個男人罵人的聲音,並沒有女人的哭泣聲。
沈一凡的怒火已經燒到了嗓子眼,他壓著火氣,問道:
“打了多久了?”
圍觀的一個大嬸答道:“有一會了,昨天就聽到了,我們叫了,沒人開門,這樣打要出人命咧。”
“可不是麼,也虧得她老婆這麼逆來順受,打死也不提離婚兩個字,太可憐了。”另一個村民接著說。
老譚村長走上前,用力的拍了拍大門,果真是閂的死死的,院子裏男人的罵聲依然不斷。
老譚村長大喊了幾聲:“開門。”
幾分鍾過去了,大門依舊緊鎖,沈一凡再也耐不住了,他快速的走到門口,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大門上,然後後退了幾步,再次飛踹了一腳。
王開春家的大門算是村裏最好的,一般人家用的都是木大門,他家用的是氣派的鐵大門,還雕著大紅色的花朵。
沈一凡連續兩次的飛踹,讓整個大鐵門發出了咣當咣當的響聲,幾分鍾之後,大鐵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中年婦女還沒伸出頭來,一句充滿怒氣話就飛了出來:
“誰啊,這麼不要臉啊,踹壞了大門,賠得起啊?”
開門的正是王嬸,她沒想到村長老譚站在外麵,而且還帶著幾個人,這架勢,讓王老虎氣勢上焉了半截,但是一點也不畏懼,因為她覺得村長也要讓著她三分。
“又在作孽,讓你兒子積點德吧。”老譚村長推開大門,沈一凡和圍觀的群眾一擁而入。
一個女人坐在地上,滿身的泥土,身上紅紅的印跡,顯示著她剛剛被打的痕跡,她半低著頭,嘴角泛著淡淡的青紫色,還有一抹紅紅的血跡,散亂的頭發掩蓋著大部門的臉頰,上身薄薄的襯衫遮蓋不住兩臂的傷痕,肥大的褲子,幾乎被扯破到了大腿根,露出一塊塊青色的瘀斑。
旁邊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滿身的酒氣,手裏拿著一個酒瓶,踉踉蹌蹌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一群人。
沈一凡走上前去,小心的攙扶著李倩的胳膊,輕聲的說:
“快起來吧。”
李倩沒有抬頭,看到沈一凡彎下腰來,趕忙拽了拽胸口的衣服,遮住了暴漏在空氣中的那條深深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