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凡聽得有點奇怪了，他的心情原本就不好，所以在回答上一句的時候就準備好了，接下來的話裏，朱月林若是繼續催他的話，他就要含沙射影地回兩句嘴----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像你這麼灼灼逼人的。
可眼下聽起來，朱月林似乎不懂內情，他說的有沒有興趣，應該是利潤分層的意思。
沈一凡琢磨半天。也想不出其中緣由，少不得就要試探一下，“朱局，實話實說啊，這個事情真不是我能辦成的事兒，我覺得要談這個事情，你們可以和龐家直接談啊，幹嘛非要拉上我呢。”
朱月林隻覺得心裏一陣膩歪，不過想想家夥的背景，他倒也不好回答得太強硬，隻能笑嘻嘻地解釋。
“嗬嗬，是這樣，這個項目嘛是縣裏招商辦負責的，市裏的接軌辦我也對接過了，人家說主要是縣裏負責，你說縣裏管這事的，除了郭書記，那還不就是你嘛，對了，還有白主任，她一個女人，哪裏懂我們男人的事情，所以這事除了你還真沒用其他人合適，談合資要以招商辦的名義，龐家興許容易接受一些……”
“哦？，”沈一凡終於忍不住了，重重地哦了一聲，至於是否冒犯朱月林，那也顧不得許多了。
“這您可能就不了解實情了，在縣裏招商辦，要說談判能力，當然是白主任，我不過是個掛職的，過些天就回去了。”
沈一凡眼下這麼說了。自是非常明白地表示出了他的看法，這事情要搞定的話，你們去找白玉蓮吧！
“哈，看看，我猜得一點沒錯，”朱月林啞然失笑，“我說你是不是在招商辦受氣了啊，這個白玉蓮難不成比你還厲害？”
沈一凡沒接這個話茬，“朱局，這事以後再說吧，我這還有點事情，改天再說。”
“聽說市裏有人又找你了吧？”朱月林的電話掛掉沒多久，趙長春讓人招呼了沈一凡去了他的辦公室。
“是啊，您消息可真靈通，讓我給打發了，什麼事情都找我，這些人就是不著調。”沈一凡雖然這麼回答，但是心裏還是很後怕的，這些都是什麼人啊，自己剛掛掉的電話，他都能知道？莫非自己房間有監視器？應該不至於吧！
“哈哈，”其實，趙長春挺滿意沈一凡地反應，最起碼，在他看來，沈一凡是個實在人，不是背後放黑槍的那種陰險人物。
“實話對你說吧，這件事，我幫洪家說話的，但是絕對沒有讓你們招商辦挑擔子的意思，”他正色解釋。沈一凡點點頭，嘴角噙著一絲笑，“趙縣長，您這話，我信！”
“那是，你也知道我和洪式集團的關係，郭書記主抓這個事情，我也不方便招呼。”趙長春眼睛一眯，“我跟你說，項目已經定了，馬上就要談具體的細節，必要的時候，你知道怎麼說吧？”
“具體的細節？”沈一凡的眼睛瞪大了，他覺得自己的腦瓜，似乎有點不夠用了。
“這麼跟你說吧，”見他這副懵懵懂懂的樣子，趙長春覺得沈一凡好像有些裝傻了，他無奈地手指一下沈一凡。
“具體的談項目的時候，就可以提這個問題了，當然技巧很重要，這個事情可以是縣裏給龐家的扶持政策之一，作為民營企業，如果沒有當地金融資本的參與，在很多事情的開展上就沒有這麼順利了，投資麼，要根據地方風土人情來適度把握，你這麼講，相信龐家會理解的。”
“具體來談的話，還是白主任主要負責吧？”沈一凡有點不明就裏，可是聽了趙長春這話，他多少還是有點意外。
他並不想在無關的問題上耗費腦細胞，“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做這個決定嗎？”
“哎，小沈啊，我說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趙長春氣得笑了，他們的這種關係，他自是無須隱藏什麼，“你可是縣委辦的主任啊，招商辦的副主任雖然是下派鍛煉掛職，但是你可是代表了郭書記，甚至代表了縣委，這個決定你當然有資格參與。”
沈一凡嘴角掛著一絲吃驚的笑，也不言語，看著領導一個人在那裏誇誇其談，是啊，他在才想明白為什麼朱月林總是盯著他，而不是白玉蓮了，他是代表郭子賢啊，他的意見比白玉蓮重要才對。
“當然了，這個事情也不能完全靠你一個人，郭書記那邊還是要打個招呼的，和白主任也要打成一致意見，”趙長春緩緩地解釋出了原因，他眼神的深邃看著沈一凡，“這麼一來，大家的意見就統一了。”呃……我明白了，這一次，沈一凡是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趙長春才在聽到沈一凡明確願意嚐試之後，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洪氏集團能出資多少？”沈一凡既然想明白了，少不得就要多問幾句，“既然要談，我想知道具體點兒，也好有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