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自殺?”
眼前的粗麻繩從頂上垂落,結成死結,已經環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他站在辦公大桌上,右腳已經邁出,隻有左腳還踩在桌上。隻要最後那隻腳也踏出,空中無處著力,他就會活生生的吊死在這辦公室中!
這人嚇得麵色蒼白,渾身汗如雨下,他連忙收回右腳,取下脖子上的麻繩。
鄭複禮做完這簡單的幾個動作,隻感到強烈的後怕情緒如潮水般在他胸中升起,腳一軟整個人跪倒在了辦公桌上。
“嘭”的一聲,膝蓋骨和木桌碰撞發出一聲悶響,一股疼痛從兩膝處傳來,但是這人恍無所覺,隻是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鄭複禮滾出來!”
“狼蠻子滾出來!”
“捕司孫國平滾出來!這樣壓榨車夫你還是人嗎!”
窗外傳來雜亂的怒罵聲,這巡捕局局長猛的反應過來,連忙從桌上下來,不料雙腿無力整個人乒在地板上。
一聲悶哼,他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平窗前,用力拉開窗簾,透過窗戶看到了樓下如烏雲潮水般浩蕩的人群。
“完了……”
這巡捕局局長麵色蒼白如紙,雙腿一軟癱在霖上,再也爬不起來,點點被他遺忘的記憶片段在他眼前飛快掠過:
他吩咐手下捕頭巡捕把官府黑幕告訴百姓,並命令他們不要對此作出任何反應。
多名捕頭驚恐的向他稟告城裏百姓似有異動,當時大勢未起還能鎮壓,被他命令不做幹涉。
……
一直到剛剛的,捕頭向他請示,被他命令回到崗位繼續不做任何應對。
“我……到底做了什麼?”
這人臉上一片死灰之色,顫抖著自問。
“你做了很多,但這些都不怪你。”
他耳邊傳來一溫和聲音。
鄭複禮渾身一抖,借著落日餘暉望去,這才發現辦公室門側的陰影中,站著一個麵目平凡身著長衫的瘦弱夏族青年。
正是開啟【易形】效果掩飾了真實相貌的荊子棘。
雖然前麵殺丁遠山等饒時候,他的長相被那些術士瞧見了,但那是沒辦法的事。
後來他對孫長勝等人下殺手,都沒用真實相貌。
如此故布疑陣,哪怕沒效果也無所謂,但是萬一真的誤導了大崇的追蹤,那就是意外之喜。
癱倒在地上的鄭複禮瞳孔收縮驚駭欲絕的看著這青年,腦海中記憶片段飛快的閃過:
這人先前進了他的辦公室,叫醒了昏睡著的他,隨後比了個手勢,點點微光在他手中閃現。
隨後這青年就坐在他的主座上對他下了各種命令,而他一一照做。
而他完全忘記了這饒存在,就好似這人從沒出現過一般。直到剛剛他進門的時候,這人依舊坐在主座上,而他什麼異常都沒發現,就好像這屋裏根本沒這人!
這簡直就是市井流傳的鬼故事,看似平淡無奇,實際蘊含著無比的恐怖!
他顫抖著伸出手喊道:
“是你!”
荊子棘走出陰影,走到落日撒下的餘暉中,這晚霞將他渾身染的通紅,他露出一絲冰涼的微笑:
“不錯,是我。前麵迷惑了你的神智讓你下了那些命令的都是我。”
“老老實實的上吊自殺不好嗎?非要醒悟過來又有何用?還不是要死。”
隨後他右手比了一個手勢,一個外圍圓環內鑲正三角的法印靈光一閃而逝。
鄭複禮聽了這話驚駭欲絕,他張嘴尖叫:
“救……”
第一個字剛從他喉嚨裏冒出,他嘴裏就再也吐不出第二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