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在那之前，她愛他如愛自己的生命，在那之後，她視他為一生仇敵。
之前她看他的時候，眼神有多幸福和炙烈，在那之後，看他的眼神就有多憤怒和仇恨。
那冷冷的，不含一絲感情，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是他此生難忘，並且永遠不願再見到的。
顧司乾的手突然軟了下去。
林月兒的身體跌落在沙發上，就好像虎口脫險，立馬捂住喉嚨，劇烈的咳嗽起來。
男人冷冷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沒有任何溫度，落在林月兒的身上，像森寒的刀，林月兒隻覺如芒在背。
她背對著他，低伏著身子，不敢拿正眼對視。
心裏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隻覺得，自己今天或許在劫難逃。
正當她心裏考慮著，要怎樣才能讓顧司乾原諒自己，放過自己的時候。
對方突然說話了。
“你剛才說……你很愛我？”
林月兒微微一愣。
抬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可是隻要有一絲機會，她都要毫不猶豫的抓住。
因此連忙點頭，急切的道：“當然，我最愛你了，要不是因為愛你，我怎麼會如此辛苦也要留下來？”
顧司乾微微一笑。
那張英俊而凜冽的臉上，忽然就斂去了所有怒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酷的算計和玩味。
他走到旁邊的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來。
語氣輕挑，“哦？有多愛我？願意為我生還是為我死？”
林月兒一滯。
生和死的問題，她自然沒有考慮過。
像她這樣的人，在認識顧司乾之前，也不過就是個平凡的普通女生。
再愛，再喜歡，也不過是願意為對方生個猴子的問題，又哪裏會涉及到生死？
不過，此刻顧司乾顯然已有鬆動的意圖，因此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否認。
於是，連忙點頭。
仰著臉，用一種無比傾慕的目光看著他，“我當然願意，隻要是你需要的，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願意去為你做。”
“是麼？”
顧司乾幽幽的笑了，嘖了一聲，“還真是癡情。”
他就那樣靠在椅背上，姿態從容矜冷，長腿交疊，兩隻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著扶手。
默了一會兒，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倒還真有一件事要交給你，讓你去辦。”
林月兒一愣。
茫然的看著他。
“什麼事？”
顧司乾微微一笑，“你還記得之前見過的那位南先生嗎？”
林月兒點頭，“記得。”
“他對你很有興趣，我希望下次他再過來，你能替我搞定他。”
林月兒臉色一變。
隱隱有些發白。
搞定他？什麼意思？
是要將她送給別人嗎？那位……南先生？
意識到什麼，林月兒臉上的血色盡數褪盡，看向他的目光也由深情款款，到不敢置信。
“顧司乾，你……”
心裏是有些屈辱的，畢竟，她就算再不堪，也不至於淪落到要被人像個物品一樣送來送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