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皮肉之傷之於她而言,不出幾日便能愈合,若是斷骨之疼,這一世她也便隻能當一個廢人了。
與其當一個廢人,她還不如自我了斷幹淨。
之所以她現在隻是傷及了身上的皮肉,不是因為她的命好,也不是因為那些行刑之人手下留情,隻是因小郡主救了她。
那個才是兩歲的孩子,用她仍是很稚氣的嗓音,替她求情,可是她呢,她卻是將她的娘給弄丟了。
用力的,她握緊自己的拳頭,若是讓她知道,是到底是誰帶走了夫人,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了不可。
“你還是好生的休息吧,”大香再是替謝思拉上了被子,“你現在這樣,什麼也都是做不了,還是好好的養著你的傷,別再亂動了。”
一個姑娘家的,大香怎麼的都感覺這傷在謝思的身上,就連她自己都是疼,難免的有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悲壯感。
她還要找個地方,好生的安慰一下自己吧,她以前感覺當下人也無非就是如此,有衣服穿,有月銀拿,就好吃的點心,有時若是事情辦的好,主子還有不少的賞賜,而在主子身邊跟著的幾個人,都是吃喝不愁,在府裏麵也是沒有人會欺負,也是可以讓家裏的人過上極好的日子。
可是現在當是那一板子一板子落在謝思的身上,那種板子打著皮肉之時的聲音,似乎都是可以看到謝思身上的皮肉在飛。
隻是三板子下去,謝思身上便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塊好皮,若是十板子,五十板子呢,那怕是連骨頭也都是要被打斷了,皮肉也都是打的沒有了。
謝思有沒有命都是很難說。
不由的她摸了摸自自己的胳膊,突然之間怎麼有些冷嗖嗖的,可是明明的這冬日才過的,莫不成這是反冬了。
他們才是過了一個十分冷的冬日,難不成又要再過一個冬。
還會更冷,更冰,更是戳人骨頭之內的冷。
她冷啊。
她怎麼感覺,就連自己吐出來的氣好似都是冷了。
這裏的一切好像都是在結著冰,就連主子的眼中的世界,也開始變成了一片雪地冰天。
一間院子裏麵,簾子也是放了下來,裏麵並未有熏任何的香,可是卻有著一種甜甜的奶香味兒,還有一種蜜糖的香,是加著蜜糖的奶香。
這裏的奶香真如蜜糖一般,還加了些點點花香,混在一起之時,不由的讓人心生愉悅。
好的香能影響到人的心情,若是以前,沈定山定然都是要誇誇自己的小果兒,這有小果兒就是好,都是可以不用熏屋子了,而他最愛就是抱著自己的孫女去各家的走走,再讓他們屋子裏麵留一些香,然後帶著他們眼中的羨慕與嫉妒,而他心中每每到此都是得意萬分。
可是如今,他隻是心疼的想哭,他不明白為何這世上會有如此多的不公,他的女兒自小便是沒了娘,而現在也讓果兒沒有了娘嗎?
這時,被他握在掌中的小手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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