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肘了二狗一把，“我當初就叫你別碰這燙手山芋，你偏傻不愣衝上去。現在好了，幫忙沒成，全村人都給搭上了。”
二狗正氣頭上，反胱了大栓一把，“別提了！我怎麼知道那娘，咳，那丫頭會使這種怪招兒啊！”
“切，我都聽喜娃子他們了，你媽這幾根本沒管人死活，拿著那麼多信用點做頭發、買衣服鞋子，還給你製了一套結婚用的喜……唔！”
後話被二狗死捂住了，大栓卻攤起一隻手，亮出一顆髒兮兮的饅頭朝前方擼擼下巴，晶亮的眼神兒裏寫著十足的揶揄。二狗拿過饅頭一把扔出了車窗。
大栓嘀咕，“我，要是我被這麼餓三，還被人追著打罵，我也得跑啊！”
二狗又想捂大栓嘴，大栓立馬做了個嘴上拉鏈的動作，那副欠扁看好戲的樣子氣得二狗索性扭頭不理他了。但轉過頭時，就看到車窗上反映出女孩昏迷中，依然痛苦不安的臉，擰眉移開了眼。
若非帝國當前的生育政策都要看配對率，還要排隊等分配額，母親也不會如此汲汲營營、自私自利為自己的未來操碎了心。
……
麵包車很快駛進了山林口駐紮的邊境崗哨營地。
若是此時楊麥醒著，就會發現營地後五十米開外就是一個高高的鐵塔哨台，那晚大栓和二狗值勤就是在哨台上吃烤肉吃。
守營的士兵一見車停上，就上前幫忙搬物資。
當他們看到寒野竟然抱著一個人兒下車時，雙雙奇怪地對看一眼，但也什麼都沒，齊齊低頭幹事，比起大栓和二狗這樣的民壯更加訓練有速。
隨後，大栓和二狗被罰站在隊長屋外吹山風，等到寒野出來時，兩人已經凍得上牙打下牙，回話都顫舌頭了。
寒野走上前，雙腿分開半臂，雙手負背，完全一副標準的長官訓話狀態，沉聲道，“今晚的情況，如實報告！”
大栓就要開口，就被二狗子一扯，搶了話，“隊長，都怪我，沒跟我媽好好交待照顧好姑娘。我媽她也沒惡意，這都是誤會。當時姑娘應該是受驚，我媽也嚇了一跳，不知怎麼地她就燒了我媽的頭發，我媽……您知道我媽隻是個沒啥見識的山村婦人，也被嚇壞了，怕我也被姑娘燒到，就叫了左鄰右舍幫忙，誰知道姑娘她……她大概是被嚇壞了……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隊長您千萬別生氣，別怪我媽，要怪就怪我。”
到“誤會”時二狗子聲音明顯低弱下去，但一落到母親身上又硬挺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寒野，透著一股子割出去的狠勁兒。
寒野聽罷，轉頭看向大栓。
大栓覺得那兩道森亮的目光就像兩柄峰刃，心頭一凜，道，“報告隊長，二狗的沒錯，這都是誤會。”
“呸！”
一聲毫不客氣的啐聲從寒野身後響起，兩兵看過去，就見年輕的醫生雙手抱胸，斜倚在門框上，屋裏的燈光在那張年輕英秀的臉上投下片片冷嘲的暗影。
“二狗子，你今年18了，已經成年。要你蠢沒見識，你怎麼撈上民壯這個肥差，拿著比同村其他成年人都高的收益。你媽一個寡婦把你養得比其他家孩子都壯實，會不知道怎麼照顧一個女孩？！你們拿了人家的血汗錢就這麼給人辦事兒的？！好意思誤會，依我看，你們母子兩就是黑了心地想昧了寒隊長的家底本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