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早上，寒野看姑娘的精神明顯不太好，大眼睛下有青影，連奶也沒喝幾口就蔫蔫地坐在桌邊，拿著那電子畫板胡亂塗抹，也沒畫出什麼東西來。
他出去和梁副隊交接了下工作，回來時就發現姑娘不對勁兒。想了又想，他還是決定直接問出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時候，楊麥滿腦子都是那個“死亡之夢”，可她不出口，好像一自己就真死了似的，那現在的自己又是什麼？死而複生，還縮了十幾歲，就是那些人嘴裏的異體嗎？她還不確定要不要向這個男人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和來曆？如果出來，他會不會害怕？
正糾結時，男人坐到她麵前，開口喚了她，“麥。”
他口氣盡量溫和，可還是驚到了她。
她一抬眼，映入他眼中的都是不安和恐懼，就像那晚他初見她那一眼。
“昨晚，你想問的問題，我們現在談談。”
他伸手，握住了她微涼的手，目光亦堅定有力。
“雖然我隻是個窮當兵的，我還是想收養你，照顧你，保護你，直到你不需要為止。前題是，你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在世，或者，你願意接受我的照顧，我發誓會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一切。”
“我們的關係是平等的。若你同意，我們就是親人。我從沒把你看成童養媳，你可以當我是爸爸，叔叔，或哥哥。”
她不自覺地睜大眼，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簡單地出來，這麼坦坦蕩蕩。
“我的變異值是百分之百，經過帝國軍部特批，所以擁有普通公民身份。”
這個消息，讓楊麥震動。雖然此時，她還完全無法理解男人話裏的意義，也知道這種身份絕非尋常。
他是異體嗎？！他是在告訴她，就算是異體，也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如果她未來測出變異值超標的話，也不用擔心了？
“以我的變異值，不管有多大的軍功，生育司也不會給我配對指標。所以，你不用擔心後媽的問題，我不會娶任何女人做妻子。”
“未來等你成年了，你可以自己尋找喜歡的對象交往；也可以接受生育司的配對安排。若是你在5歲依然沒尋到合適的伴侶，我也可以保護你，不會讓你被生育司抓去當種母覆行所謂的成年女性的義務。”
可以這樣嗎？
為什麼呢？
她憑什麼值得他為之做這麼多？可能和帝國的機構做對，他的輕鬆，可她並不是真正8歲的姑娘，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絕沒那麼簡單。
寒野看著姑娘依然緊繃的表情，還是有些微訝異的，似乎像王阿姨的一樣，女孩子比男孩子要早熟些、敏感些，她應該是聽出了他話裏那些暗藏的東西了。
“麥，我也是被老鐵從寒冷的田地裏揀回來的孩子。老鐵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已經過逝1年了。”
……
清晨，難得太陽露了臉，一掃前幾日的陰霾，為今日的招商會盛況添了抹亮色。
在前往摩大樓的一條普通街道上，一個穿著迷彩製服的高大俊偉男人，懷裏抱著個粉萌萌的姑娘，毛絨絨的帽子襯著她一張臉更添幾分精致可愛。讓路過的機器人主動打招呼，嬉戲的男孩子看傻眼被球打，正想搔首弄姿勾引男人的婦人，也看傻了眼兒。
我要下去！我自己會走。
楊麥受不了周圍投來的目光，拍了拍抱著自己的男人。
寒野這正享受著有女萬事足的精神高潮呢，哪舍得，一本正經道，“路太長了，你才吃了東西，不能劇烈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