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聲來的是牧放,他的臉色有些白,薄唇緊抿得沒得血色。
寒野先一步上前,似乎是有意識地擋了擋牧放。
先道,“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
寒麥越過了男人的肩頭,與牧放鏡片後的眸子對上,,“也許是。如果我的感覺冒犯了牧大師,我可以道歉。”
牧放的眼神落在了房間的陰影裏,但鏡片上反射的光,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他啟唇道,“也許,你的對,我們都不怎麼尊重一個身為異體的寒野。我們從心底裏有一種生而為人的優越感,我們是人,他的變異值代表著他就是一頭隱性的野獸。不管何種時候,他都存在著一種隨時會傷害我們人類的可能性,不得不防。”
他朝她邁出一步,目光越過了陰影,直,而亮。
“寒麥,你似乎懂得比我想像的都多,像個哲學大師似的。可是我要告訴你,我並沒有刻意針對寒野的意思,人的心裏本來就關著一頭野獸。就算有的人擁有百分之百的純淨血統,誰又知道他心裏,是不是住著一頭更可怕的獸,隨時會撲出來傷害他人呢?”
寒麥聽得渾身一震。
他的意思是在,她剛才的激進言辭,已經化成一隻獸爪,傷害到所有除寒野以外的人了嗎?她是這個意思嗎?
“你維護你重視的人,我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像聖人一樣偉大,我們沒有義務要對你喜歡的人示好。尊重和臉麵,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來的。不要指望別人對你和顏悅色,盡聖人道義。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這麼不公平,不公正,很現實,很殘酷。所以,叫委屈是沒有用的!”
寒麥揚起臉,“我知道世道殘酷。昨晚,我發酒風後做的事情,我現在跟你道歉。但是如果以後讓我發現你欺負寒野的話,我還是會反擊的。”
牧放突然就笑了,“反擊?行,我等著看你怎麼反擊。不點兒!”
他轉頭盯著寒野,“你養的,隻聽你的,你自己好好教育。她今這些話,最好別在外麵,自己人聽聽就罷了。”
打了個眼色,鍾姐本來一肚子話想的,也被帶走了。
門一關上,寒野慢慢蹲在了姑娘麵前,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飯都要涼了,要吃的話我給你熱熱再吃。”
寒麥眼波一抖,看著男人在晨光裏溫和的笑,那雙染著金的眸仁,像盛著這個世界最溫柔的光,輕輕撫過她酸澀的心。
淚水,又悄悄地滑落。
他感覺到,身後靜靜的水滴聲,心底早已掀起一片滔血巨浪。
他知道她關心自己,擔心自己,隻是沒想到她為他的跡遇,已經想到這麼多、這麼複雜的境地。她的每一個言語行動,都開始在他腦海裏倒帶般地旋轉,帶給他的是巨大的幸福衝擊,更是這輩子的執念不悔。
這世上,從來沒有人如此在意過他的那些細微的感觸,他的姑娘在意了,還深深地刻進了心裏。
……
那時,牧放從屋裏一出來,就斥了鍾姐。
“沒事兒找事兒,你是不是最近太閑了,竟給我招惹麻煩。”
“牧先生,我也是好心……”
“整跟個鬼混在一起,好好的智商10也下降了。”
鍾姐臉頰更紅了,看得旁邊的防暴隊長有些心疼,想要什麼又被她阻止了。
“可是先生,我覺得,麥之前的那些問題,也沒有錯。我們有時候……”她咬了咬唇,看看兩個男人,“我們有時候,的確下意識地沒有把寒隊長當成與我們的同類,會覺得,以他那樣的異體身份,能擁有寒麥這樣的高級女孩的監護權,都是燒了高香,三生修來的福了。
麥沒錯錯啊,寒隊長人很好,又兄弟朋友很仗義,又沒有做什麼傷害理的事情,一直在努力教養照顧麥。他這樣好的人,看在麥對他的認可和依賴上,一個監護權,不應該是那麼難的事情。”
防暴隊長好心安撫心上人,“的確不該是難事兒。可是,現實就是在普通人,和監獄服過刑的人,找工作的時候都會被區別對待的。”他剛才並沒有進屋,不知道他們了什麼,隻能就字麵意思發表一下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