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崩,皇位易主。
遠在數千裏之外的建康發生的這些事情,冉操和馬鉞等晉人還不知道,他們與符黃眉、鄧羌兩位氐秦大將,一路跋山涉水,緩慢地行進著。
車駕搖搖晃晃,終於又過了一座山。
不一會兒,冉操的車駕裏麵,又傳來聲音,要求歇息。
鄧羌隻得下令,然後找到符黃眉,一臉不快的樣子。“將軍,往日隻須十幾的路程,現在一個月都未走到,這樣走走停停,得到什麼時候去?”
“晉使體弱,如之奈何?”
符黃眉勸鄧羌沉住氣,並且勸告:“來魏興之前,丞相再三交待,一定要照顧好這位晉國來的使者……此人與丞相乃是師兄弟,鄧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了,此人乃是晉使,眼下我大秦內憂外困,若能與晉室和談也不失為一條出路,鄧將軍可且莫因失大!”
鄧羌隻好忍耐。
符黃眉棄了鄧羌,來到冉操的車駕前問道:“貴使身體如何了?”
回答符黃眉的人是應奴,他探出頭來道:“稟告將軍,我家少主剛剛睡了過去,因擔心路上顛簸將他吵醒,才讓眾人停止前進。”
“哦……”符黃眉微微皺眉,難道大家還要停下來,看他劉蘇一個人睡覺?
偏偏,人家又是晉國的使者,還是當朝丞相的師弟,不好得罪。
符黃眉想了想,便道:“我命人就地紮營起灶,汝也來替你家少主煎藥吧!”
應奴連聲答應,下車來忙碌著。
他正在清洗帶來的藥材,突然一個人在身邊蹲了下來,盯著他清洗藥材的雙手。
應奴察覺,便轉頭一看,發現是鄧羌,便連忙低頭喚道:“應奴見過鄧將軍!”
“你叫應奴?”鄧羌打量著應奴,眼中有異彩呈現。
應奴不敢與鄧羌對視,隻能微微點頭。
鄧羌問道:“你是晉室派來保護貴使的嗎?”
“應奴乃是劉家仆人,自幼跟隨少主,並非晉室中人!”應奴如此對答。
“哦?”鄧羌略帶懷疑地看了應奴,也看不出什麼來,便走了。
回到營帳,鄧羌對符黃眉道:“將軍,有沒有發現晉室的人馬中,除了那個馬鉞之外,還有一人像極了行伍出身的軍人。就是那個寸步不離劉蘇的應奴,方才某見到此人清洗藥材之時,雙手滿是老繭,而且此人手指粗大,雙臂孔武有力,絕非泛泛之輩!”
符黃眉一愣,道:“倒是沒有細看……鄧將軍所言,何意呀?”
鄧羌道:“末將懷疑這個應奴,很有可能是晉室的大將……”
“晉室大將?”符黃眉聞言笑了笑,道:“不可能吧!鄧將軍,晉室有哪些大將,莫非你還不知道?”
“晉室占據江南,與我大秦國土交於漢中、南陽以及宛洛一帶,若是江左那邊的將領,末將也不可能認識……”
“有理!”
符黃眉點點頭,又問道:“鄧將軍的意思是?”
鄧羌道:“符將軍,若此人果真是晉室大將,那我們可能便這個劉蘇給騙了!請符將軍試想一下,劉蘇雖然此次前來我大秦,是以晉國使者的身份,然而此人的官職品階不高,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無足輕重之人,但是……他的身邊卻有晉室秘密的大將貼身護衛。”